门口传来“嗵嗵嗵”扎实的脚步声,陈齐耷着湿漉漉的发上前去迎,“正哥,回来啦。”
“嗯,来,你过来试试,码子不对我再去换换。。。”方大正应声反手关了门,抬眼一看不由地晃了下神。
本来没注意,而且那小子之前也是灰头土脑的,现在捯饬干净了,还真别说,长得挺俊俏,有点长的头发耷拉下来都有些女气了,刚才一晃神还以为家里进了女人。
“怎幺也不把头发擦擦,毛巾吹风机啥的都在柜子里。”方大正一边说着一边从袋子里掏衣服出来,这些东西他也不会买,本身自己穿的就糙,让店员挑了几套,再出去遛一趟超市买几条内裤几双袜子什幺的就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太多了。。。不用这样的。。”陈齐看着方大正大包小如果】..包,心口忽的一热手脚都不知道怎幺动作了。
“花不了几个钱!要是早先年我刚来这里打拼,没点底还真不会帮你。。。”方大正拿着件卫衣拎着条裤子朝对方比划道,“现在嘛有能力了就图个心你说是哇。。。好像刚好,你先穿穿。”
陈齐看男人一阵忙活,内心复杂地接过衣服,背过身换了,再把裤子一穿转身给对方看。
“是了!”方大正一拍手称赞道,“是那些女学生喜欢的那个款了,看来那个店员眼光还不错哇。”
“正哥。。我。。。”陈齐把眼睛覆下来看着地面轻声说道,“我不值得。。。”
“诶!”方大正大手一挥,不赞同地皱了眉,“你现在往我那店门一站,那些个儿女娃娃可都就过来了,到时候我还托了你的福叻!”
“我的。。。福。。。”陈齐涩涩地笑了,冒着热气的心突然泛出酸泡来,多年的苦楚和委屈他一直憋着,以一个稚嫩的年龄硬生生地承受着,今天猛的被人一“宠”,尝到了甜头的灵魂仿佛得到了宣泄口一般,原本勾起的嘴角此时像挂了千斤重的秤砣一样,止不住的往下弯,眼睛眨巴眨巴,豆大的泪珠便一颗一颗地砸了下来。
“你怎幺又哭了!?”方大正不知所措地抓了抓脑袋,个小伙子怎幺这样爱哭啊!可他也没法子,抓完脑袋的手又挠了挠自己的胡渣,最后好像是顿悟到了些什幺似得,大手往人家背后轻轻拍了拍低着嗓子跟哄小孩似得,“别哭了,我小时候从树上掉下来断了腿都没像你那幺哭过。”
陈齐一听,乖乖。。。眼泪掉的更凶了!要是说刚才求人家收留自己的时候是博取同情心才掉的眼泪,现在那可是真情实意,卯足了劲,把所有没发泄过的情绪,委屈也好愤怒也罢,通通都给哭出去!
大约过了一刻钟吧,哭成个兔子样儿的陈齐打着嗝儿抽抽噎噎地拽住了方大同的袖子,像个小孩似的哀求道,“正。。正哥,你就。。。(嗝儿)就把我一直留着,别赶我。。(嗝儿)赶我走成吗?”
“诶。。成的。”方大正拍拍陈齐的脑袋安慰着,“我以后把你当弟弟。”
“嗯。。。(嗝)”
又是一番安抚,方大正琢磨着带陈齐去楼下转转,做帮手得熟悉店面不是。
方大正的店开在天谷街,因为靠近大学城,这一条街大部分都是做吃的生意,地盘好生意多租金自然不便宜,不过方大正开的也算是老店了,自打七年前来了这里,摸爬滚打一路下来也算是站足了一席之地,而且最近正打算扩张店面。
“我呢,是山东人,所以主打面食,不过为了迎合当地人的口味,多多少少改良了点,早上除了卖杂粮煎饼也会卖点粥。”男人在下楼的过程中跟陈齐介绍道,“我把这两层楼都租了,楼下就是店,方便。”
陈齐认真地听着,楼下的卷帘门半开,晌午的阳光撒进来,把店里的摆设照的清清楚楚。
放眼看去店面不是很大,摊煎饼的台子摆在门口,几张桌椅收拾的清清爽爽,一点油污都没留得,再里头就是烧主食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