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像素猛然提高了几百万,又似抖动不断的镜头终于变得清明而稳定,世界展开了它真实的模样。
他们站在街口的斑马线上,一辆suv与一辆帕萨特追了尾,司机下车拍照,不耐烦地从他们中间挤过去。毒辣的日头快要把人烤化了,四面的蝉声叠着热浪,与来往行人诧异的眼光一起打在身上。
最先碰触叶修的几个人,衣服上多多少少印了些暗红的痕迹,足以脑补出一部惊悚片,肖时钦注意到个别路人的眼神已经不对了。
“大热天搞什么制服秀?”两个衣着清凉的女生骑车经过,周泽楷隐约听见她们的私语,“这军装,太老土了吧!一点身材都显不出来。”
“你别说,最边上的那个,脸真的好好看!哎,他扭头看你了!”
周泽楷连忙回过头,跟着大部队迅速撤离危险地带,众人纷纷脱下帽子外衣揣在怀里,这几分钟就出了一身汗。张佳乐边走边吸着气:“这是哪?妈的,不管去哪先给我找个骨科医院,把胳膊接上,那小子下手真狠!”
“那么多车你不会看?h市啊!”黄少天指着车牌给他扫盲,“别急着走,弄清一下年代先,我们出生……出名了吗?会不会暴露?要不把帽子戴回去?——卧槽。”
有两个人跟他一起骂了出声,迎面led指示牌上,明晃晃一行字从上闪到下:距萧山体育馆470米。
顺着指示牌的方向望出去,一家有几分气派的网吧静静坐落在街边,电子显示屏亮着四个大字:嘉世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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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当时无暇追究,不代表不会刨根究底。众职业选手后来也追问过南方,加上自己的推断,前后串联归纳一下,算是弄懂了事情的大概。
“就是说,如果把记忆世界比作一个个独立的房间,我们想要进去,需要到门外推开门,也就是按下相应的手印,而且必须从一个房间出来,才能进入下一个。然而对你来说,房间之间是有内部通道的,你这个记忆的主人可以随意去往任一个房间,还能改变楼层结构,让两个房间碰撞,带着人跳到另一个房间。”喻文州说,“我们进入房间的是精神体,受到创伤会折中反映在身体上,倘若死亡,很可能导致现实中的精神意识消亡,即是植物人。”
“而想要挽救,就要赶在大脑判定死亡之前,在记忆世界为受创的精神体寻找到一个新的载体,或者说一具新的躯体,来欺骗大脑相信一切正常,符合这点的只能是本人自己的身体,因此你的记忆世界里必须要有这个人。”他平淡地总结完,笑了笑,“我差不多明白你的行为了,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在记忆世界里,你就是创世神一样的存在?”
喻文州的问题,也是所有人心底盘桓许久的疑问,关于这一点,南方从没有多说。事情过去很久以后,有人揣测她的心理,懒得对他们解释可能是因素之一,另一层面,或许她不说,是因为本来就说不清楚,就像人解释不了自己是怎么抬起手指。
所谓房间与房间一说,只是他们为方便理解而打的比喻,未必就贴切,真实的情况可能要更复杂抽象得多。这牵涉到自古传承的隐学与最深奥的精神领域方面的开发探索,虽然不见经传,也没有系统的理论记载,但本身蕴含的意义十分惊人,可以说是一整套独立而奥妙的体系。体系之外的人,只怕永远无法真正走进这个奇丽的世界。
“并不是无所不能,记忆世界只要正常运转,我能做的其实很少。”那天她只答了他们一句,“杀死一窝蚂蚁,或把蚁巢搬走,对人都不难,可你能操纵蚂蚁的行为生活吗?”
“不能。”
“那么我也不能。”
每个人内心都有一堆谜团待解,还有一群草泥马在等待狂奔,一股被人骗光全身装备继而察知那人就在网吧邻座的心火充塞胸臆,如果南方不是个妹子,估计早被群殴过两三轮了。
之所以没有逼得太紧,不是绅士风度,是忌惮她的能力……
“问呀,穷追不舍问,怎么不说话了?这不像你啊!”
“老叶还在那女人手里呢,有本事你去问!”黄少天说。
全体哑然,说法好像也不算错,听着怎么就这么诡异呢。
“让他玩,这下把自己玩成人质了吧。”唐昊冷笑道,为什么谁也没触及关键问题,比如所有事的起因和动机,还不是怕控制不住情绪,当场翻脸冲突,给状况不明的叶修带去危险。
“我看,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安置下来。”喻文州说,“再这样站下去,该有巡逻人员请我们去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