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霓裳毕竟年轻,立时想到了自己一个年轻女子,刚刚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了一个年轻男子,还啰里啰嗦地说了那许多话,不知被多少围观的人听了去。她瞬间通红了脸,扯着杨谨衣袖的手,也心虚地松开了。
她松手的当儿,石寒已经登上了马车,回首向杨谨缓声道:“回家了。”
杨谨一凛——
回家!
她抿了抿唇,向贺霓裳颔首,轻声道:“我走了!”
贺霓裳于是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相继登上马车,马车咕噜噜地压过青石板路,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且说罗慕平。
他重又折回宇文棠所在的三楼雅间的门外,用事先设计好的暗号轻轻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宇文棠的声音。
罗慕平忙整了整衣衫,恭敬而入,又在身后掩好了门。
“陛下!方才石庄主派她身边侍候的秋意姑娘来知会臣,要臣去……”他说着,更加压低了声音。
宇文棠听罢,面色古怪,继而笑了笑道:“她让你去请,你便去请。”
“是!”罗慕平应道。
他刚一进入屋中,便见到了尚跪在地上的姚佩琳,心中暗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领命去了。
屋内再次回复了属于两个人的平静。
宇文棠垂眸,看着犹跪在地上的姚佩琳,想到天气寒凉,地气也冷,很有些心软。
“你起来吧!”她叹息道。
姚佩琳却一动不动,平静道:“请陛下收回成命!眼下朝廷内外情状,实不适于封妃。”
宇文棠一腔热情被浇了个透心凉,胸中憋了一口闷气,定定地看了她许久,才缓缓吐出那口浊气,凉声道:“你说,你现在这般,算不算恃宠而骄?”
姚佩琳愣了一瞬,咬唇道:“便算是臣……恃宠而骄吧……还请陛下念着对臣的一点点……疼惜,以国事为重!”
宇文棠眉头大皱,哼道:“朕对你就只有一点点疼惜?你还真是对朕没信心!”
姚佩琳跪在地上,听到女帝的话,既觉好笑,又觉无奈。
宇文棠已经站起身,拉了她的手,边道:“朕答应你就是——”
说着,又气鼓鼓道:“真拗补过你!”
姚佩琳听她颇孩子气的抱怨,心尖儿发软,遂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