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少年身姿挺拔、五官明朗俊美;那少女则姿容明媚,长相很是娇俏可人。二人容貌既出众,兼之鲜衣怒马,任哪个路人看到了,都会忍不住喝一声彩:真是一对璧人!
“阿瑾!”又驰了几里地,贺霓裳熬不住了,阻住了杨谨的疾驰。
杨谨只得暂且勒住马,蹙眉道:“怎么了?”
“太累了!”贺霓裳苦着脸道,“都连续跑了四五个时辰了……”
是马驮着你跑,又不是你自己跑上个四五个时辰。杨谨颇无语。
她也知道,自己急于追上石寒一行,太过心急了些。
她打量着贺霓裳灰扑扑、汗涔涔的一张小脸儿,心里的愧疚感更深了些,遂道:“也好。前面有个镇子,咱们去歇一歇吧。”
以贺霓裳现在对她的心意,恐怕她若是说“克服一下,再跑四五个时辰吧”,贺霓裳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总之,无论杨谨说什么、做什么,贺霓裳都是喜欢的。
贺霓裳于是弯着眉眼,道:“就依阿瑾!咱们这便去那个镇子里寻间客栈歇了。”
杨谨见她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
贺霓裳却会错了意,反过来安慰杨谨道:“阿瑾,你不用为我担心的。我爹爹向来最疼我,不会因为我慢待了石庄主就责备我的。”
杨谨微愕,没言语。她心思纯良,利用贺霓裳已经让她背负了深深的愧疚,实不愿再出言伤害了。
却见贺霓裳又嘟着嘴,愤愤道:“亏我那么喜欢她的!她还骗我!哼!就该慢待她!”
杨谨讶异于她的抱怨,似乎是针对石寒的。这抱怨可不是第一遭了,记得之前在京中别院的街角僻静处贺霓裳就嘀咕过。
凡是涉及到石寒的,杨谨都会忍不住投上关注。她的目光滑向贺霓裳,状似无意道:“谁招惹你了?”
贺霓裳回了她一个幽怨的眼神,气道:“还不是你们家的那位好庄主!”
听到从贺霓裳口中说出来的“你们家的”,杨谨面孔一红,心虚地扭过脸去。
贺霓裳絮絮又道:“那日我好心去代爹爹请她来见素山庄,她倒是好茶好水好点心地款待我,还柔声细语地同我聊天。我当时对她的印象可好呢!谁承想,她竟骗我!骗我你不在她的别院中,害得我那几日边给爹爹置办寿礼,还得满京城地四处寻你!”
杨谨闻言,嘴角暗抽,心道这种话,也就是你会信吧!
她知道,这是石寒有意诓骗贺霓裳的。而之前在中岳观中偶遇宇文楷,说不定也是石寒刻意安排下,以支开自己方便行事的招数呢!
以石寒的身份,恐怕是支使不动宇文楷的,可架不住这背后还有宇文棠在坐镇啊!
想到这其中弯弯绕绕的罗乱复杂,杨谨便觉得头疼。这比她意识到她被许多信任的人哄骗,以至于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小傻子,还让她觉得头疼。因为,显而易见,石寒如今已经心甘情愿地搅进这场乱局中去了。
在杨谨的心中,石寒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杨谨甚至于这一路上想过,若半路上截住了石寒,就不管不顾地抢了她走,不论她想做什么,都不许她再继续下去了。
同石寒好好地活着相比,杨谨陡然发觉,自己的那些委屈不甘的情绪,以及围绕着自己的身世的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当真算不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