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谨爱吃肉,尤其爱吃烹调考究的各种肉食。
石寒担心她肉吃得太多,偏了食影响长身体,是以在寒石山庄,她虽能够吃到精致的肉食,却吃得很有节制。可面前的这些菜肴,何止烹饪得地道用心,还道道瞧着便足以勾人食欲,简直就是比着她的喜好准备的。
如此,杨谨没法不生出疑心来:这个贺朴,他究竟存着怎样的心思?而他,又为什么这般了解自己的口味?
虽是饭食可口,杨谨因着心里存着事,吃得也是心不在焉。
贺霓裳显然是看起来心情最好的那个,她笑眯眯地瞧着贺朴,嘻道:“爹爹当真用心,我只当年对爹爹提过一次阿谨喜欢吃肉,爹爹就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款待她!”
贺朴微微一笑,道:“阿谨既是你请来的客人,自该好生款待。”
杨谨并没因为这父女二人的对话而心思有所放松,她觉得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最让她不安的是,贺霓裳心思单纯,认定石寒是自己族中的长辈倒也罢了;贺朴是一庄之主,江湖上成名的人物,按常理,他难道不该问上一句自己与石寒是何关系吗?除非……除非他什么都知道!
思及此,杨谨手中的筷箸顿在半空中。
贺朴见状,温和道:“怎么?不合口味吗?”
这张脸上的五官,同贺霓裳很像,任谁都不会怀疑他们是父女俩。可杨谨却觉得说不上哪里别扭,很莫名的感觉。
她拘谨地轻轻摇头,垂下眼眸道:“滋味很好。”
于是继续动箸。
她并没有看到,贺朴凝着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瞬的慈爱来。
此时,见素山庄的管家提了一坛酒来,恭敬向贺朴道:“庄主,您方才吩咐的,是这酒吧?”
贺朴瞥了一眼,点头,指了指桌子道:“放在这儿吧。”
管家应声放下,便退下了。
贺霓裳惊声道:“爹爹您要饮酒啊?”
贺朴含笑道:“今日见到阿谨,为父很觉投缘,与他喝上几杯。”
“不可啊!爹爹!”贺霓裳阻止道。
贺朴却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道:“几杯酒而已,不碍事。”
江湖中人多好饮,豪饮善饮者更是大有人在。杨谨怪异于贺霓裳的大惊小怪。
却听贺霓裳转向她道:“阿谨,你劝劝我爹啊!他不能饮酒的……他沾了酒就会难受上好几日的!”
杨谨是医者,深知有的人的体质,天生便沾不得酒,这个强求不来。强饮的话,轻者身体不堪其苦,重者则有性命之忧。
她方想开口劝阻,却被贺朴抬手制止了,“一点子酒而已,莫听小孩子家家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