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式他根本没练成,却撒了谎。
会否是察觉到了什么?
若真担心萧四无,直接下令让他停下就好,何必让尤离去劝,无非试探他是否听令又是否在意萧四无安危,所以尽管有突变,他还是要关心一句,最后不论出了什么意外,也能多几句说辞。
忐忑不安地沉默了许久,萧四无一直盯着他,“药快凉了。”
蜜饯一直在桌上的托盘里,他确是心思细腻的人,尤离从思绪里抽回神智,喝了药后取了一颗,酸涩的回忆裹在小小蜜饯里,又甜得腻人。
萧四无笑着取了殇言,竟主动提醒了他,“该吃这个了。”
尤离心慌不已,莫名的恐惧冒了满身,不得不接受他的好意。
“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
各怀心事,各强颜欢笑,都装得滴水不漏。
萧四无谈起正事,“信已送去给叶知秋了。”
尤离轻轻点头,“这几日我不出房门,以免漏了破绽,说不定这里尚有四盟眼线。”
萧四无道:“既如此,何不一早就去信给叶知秋?非要等蜃月楼无功而返良堂主才肯出马——”
尤离道:“这才体现我的价值,有比较才看得出区别。”
萧四无道:“他真的能得手么?”
尤离轻松道:“当然,他只有这一个儿子,血衣楼里还有他的后嗣,他没得选。”
萧四无道:“良堂主其实很清楚自己的价值,看人看事也有自己的想法,若真能让公子华发返黑,夫人会好好赏你的。”
尤离道:“哪里那么容易,否则先生早就治好公子了。我比起先生来,差得还远。”
萧四无道:“可你比先生年轻太多了,他一日比一日衰老,你却正当年少,一日胜过一日地强大起来。等你到了先生那个年纪,他恐怕已入土了。”
尤离道:“四公子骄横惯了,这样的话也敢说——被些找小人听了跑去先生那里说道几句可会有大麻烦。”
萧四无笑道:“我说的是事实,先生今年六十五了,你今年二十,哪里说错了?”
尤离只道:“实话都不太好听,四公子跟我说说也罢了——”
萧四无轻声打断他,“外人面前我一向懒得多说。”
尤离道:“先生不但善药,睿智也远超常人,我终此一生也难以望其项背。”
百晓生并非喜欢明月心杀戮成性的作风,他依旧念着当年白玉京的青龙会却不得,公子羽在等白玉京出世,他也未必不是如此。
萧四无见他又在发呆,略略疑惑道:“你今晚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