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一天他醒得早,领着人出门后带了四个长得跟他三四分像的少年回来送给四龙首。
“他们都比我年轻,功夫也比我好,等哪天四公子扔了我就可以……”
萧四无冷着目光微笑,第一次掀了桌子。
“你出去大半天就干这些了?”
尤离道:“四公子不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东西——他们哪个不好看?不好看可以再找,生什么气——”
萧四无拎着人回房,“本不该跟病人计较的,但是这个玩笑萧某很不喜欢,定要给你一点教训才行。”
尤离不清楚这是个什么威胁,下意识就已抽刀,划掉了萧四无袖口一缕白条,引后者嗤笑。
“身手还是很利落,我又小瞧你了——”
尤离蜃气在动,缓缓散了。二人数日里身心虽近,也从没有被迫的时候,然这种危机尚在,他虽没能力反抗却也要尽力反抗。
萧四无关门回身,将他的刀压下去,“来,好好聊聊。”
说了要好好聊聊的人却坐下不说话,沉静思考的模样,保不定有什么危险的后事,还是先认错为妙。
尤离道:“我知道错了,你息怒。”
萧四无笑道:“没有,我只是在想,如何才能让良堂主相信萧某。这好像比破傅红雪的刀还难。”
说好的“教训”也没有了下文。
尤离眼里映了烛火星光,刀还在手里,最后放回腰间。
夜里的牡丹全都成了灰暗颜色,萧四无好像也有叶知秋那种坏习惯,夜里坐在书房不点灯。
青龙面具在他指下,坚硬冰冷。百晓生的信有增无减,其实很诱惑。
诱惑的东西通常都危险。他二十岁时渴望的一切已经得到了,然五毒刀客的呼吸在枕边时,突然又有了更多追求。
人总是贪得无厌的——
锁了抽屉走到门口,刚要推门就作罢,随即又想起尤离已不是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惊醒的时候了。
不知吾心者反来乱吾心。
然而尤离还醒着,坐在黑暗中抱着被子等他。
“四公子近日有事缠心。”
萧四无哼笑一声坐在床边,听着他倦倦的语气,“撑着不睡就为说这个?”
尤离道:“你想躲个懒,藏在洛阳赏花,有人却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