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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西弗勒斯沉浸在对于自我的无尽批判中时,德拉科已经拉着艾尔维斯站在了地窖的门口。稍稍犹豫了一下,德拉科鼓足了勇气轻轻的敲了敲地窖的门,但是如此清浅的敲门声却被门里正不断的自我谴责着的西弗勒斯忽略了。
“教父不在?”德拉科皱起了眉毛,脸上显出轻松和担忧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踌躇了一会儿之后,担忧占据了上风。
艾尔维斯并没有看着德拉科,他的目光正落在门板上那条美杜莎的雕塑上,她正在不断的搔首弄姿,蛇形的长发不断的向外扩散着,就好像一朵巨大的向日葵,花心是她那张美艳绝伦的脸。
艾尔维斯眨了眨眼睛,没有理会美杜莎的蛇语,对德拉科说道:“我想教授应该在里面。我知道口令,你要进去吗,德拉科?”
“你知道口令?”德拉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立刻意识到艾尔维斯的学徒身份,点了点头。“那拜托了。要不然,我怀疑我即使把手敲断了,教父也不可能给我开门。”
“紫蜥草。”艾尔维斯抬头对美杜莎说,对方无趣的撇了撇嘴,眼神在他和德拉科的脸上流转了一个来回,还是乖乖的开了门。
“谁?!”听到开门声,西弗勒斯本能的绷紧了身体,魔杖从袖口里滑了出来,被右手紧握在手心里,杖尖直指着慢慢打开的大门。
“教父。”德拉科怯怯的叫了一声,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西弗勒斯。”艾尔维斯跟着德拉科走了进来,同时随手带上了门。“你还好吗?德拉科很担心你。”
几天未见的少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西弗勒斯顿时觉得一阵无措,心里漾起激动的涟漪,冲的他的脑袋有些晕眩。他颇有些手忙脚乱的收回了魔杖,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秉持着自己尚存在的理智,将眼神牢牢地定在了德拉科的身上。
“……教父?”被西弗勒斯那双空洞的黑眼睛盯得发毛,德拉科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一句,完全是看在他们已经相处了十多年的感情上。梅林!教父的眼神怎么那么像蛇啊?爸爸啊,你是怎么跟教父成为好朋友的哇?教教你儿子我啊!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德拉科却一刻不停的在心里呐喊着。
“德拉科。”西弗勒斯清了清嗓子,然后好像突然意识到了艾尔维斯的存在一样,又临时加了一句。“艾尔维斯。”熟悉的名字在时隔多天之后又再一次被叫了出来,西弗勒斯只觉得一股气流顺着卷起的舌尖呼出了口去,在空气中漾起了一圈又一圈无形的波纹,反射着地窖里昏暗的灯光都泛起了璀璨的光华。这一刻,这个阴暗潮湿的地窖仿佛突然变得不那么惹人讨厌了,它好像变成了一个明亮而温暖的小屋子,有着熊熊燃烧的炉火和清爽的空气,让人全身都放松了下来。当然,这种感觉也只限于西弗勒斯自己的感触,反正德拉科是丝毫没有这种感觉的。
“教父,你……还好吗?你最近几天好像……呃……不怎么有精神,所以我想来看看你。”德拉科说完就想抽自己的嘴巴,什么叫“不怎么有精神”?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就扣了格兰芬多将近二百分的分数,而且是在期末考试之后没有课程的情况下,这都不算是有精神,那怎么才算?可是说出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谁都无法收回,所以我们的铂金小少爷也只能眼巴巴的瞅着面前面无表情的西弗勒斯,一边在心里祈祷着“教父待会儿毒舌起来,能够看在艾尔维斯和我爸爸的面子上,稍微留点儿情”。
然而出乎意料的,魔药教授并没有毒舌,甚至他今天表现的可以算是十分的沉默寡言了。
“恩。德拉科,没有事的话就出去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明天就要离校了,我相信你还有许多行李需要收拾。”话音刚落,西弗勒斯就懊恼的咬了咬舌尖,他本来不想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嘴巴好像突然就不受控制了一般,自动吐出了一串话来,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德拉科有些诧异的睁大了眼睛,但是他还没有胆量反抗教父的命令,更何况西弗勒斯这次的态度可以算是破天荒的友好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在得到艾尔维斯的点头示意之后,便抬脚向门边走去。“那么教父,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了,祝您今天过得愉快。”德拉科礼貌的关上了房门,脸上也是合乎礼仪的微笑,但梅林知道,马尔福家的人什么时候需要亲自收拾行李了?这些事一向不都是由家养小精灵做的么?做了父亲十几年的好友,这一点难道教父会不知道?
不论德拉科心里怎么腹诽,处在办公室里面的两个人是听不到了。此时,西弗勒斯仍然站在办公桌后面,手里的魔杖却已经收回了袖子里。他的对面站着一脸平静的艾尔维斯,两人对视着,却没有说话。地窖里十分安静,一时间只能听到噼啪的炉火声。
西弗勒斯的心里乱极了,在发现了自己的感情之后,他做出的第一反应就是远离这个自己最为欣赏的学生。可是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又单独相处在这间魔药办公室里,这让他觉得混乱和无措,而熟悉的环境却驱使着他表现的跟以前一样,自然而随意。
“咳……艾尔维斯?”西弗勒斯看着少年抬起了头,金绿色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自己,突然忘记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