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龙尾巴挣脱不开,甩来甩去,干脆直接将荆雨甩上了后背,荆雨收起扶风剑剑鞘,一手抽出梧吹,给予气龙的背脊狠狠一击。
气龙尖利地咆哮,天空中的灰蒙积云被它穿来越去,水汽凝集,引得白日电闪雷鸣,荆雨一个不慎,从龙背重新掉落进猫皇殿下的毛毛里。
气龙的能力并不是很强,但背后似乎有人牵引一般,每当它即将坠落或是跑向陷阱的方向,总会骤然掉头一转。
目前形势僵持,荆雨果断开启第二个方案,猫皇殿下带着他落回地面。
他们眼见气龙向着某个方向离去,那里是市区之外的田地。
而与此同时,某个社区诊所内,萧柳手持抹布,饶有兴致地擦拭着自己藏于秘密地下室中的透明瓶子,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婴儿标本,浸泡着福尔马林。
他对角落里的黑暗处道:“这是我最喜欢的。”
他指了指手中的瓶子,里面的婴儿明显与其他几个不同,没有嘴,没有鼻子,没有耳朵,脑袋上却开了不止一对眼睛,“他的妈妈在孕期吃了很多三无保健品,又没有做孕检,生出来的孩子是个畸形儿,竟然还活着,把我们新来的小护士都吓哭了,最后还是我抽了一管酒j-i,ng打到他的脑袋里,他才不动了,这样不被惊喜包裹的降生,最适合做我的藏品。”
“你的喜好,实在不敢恭维……”沈容涧披着深黑的斗篷,站在那里。
萧柳也不介意他的抵触,“邵司长和我说,如果我能配合特殊刑侦司,那条小人鱼的尸体可以作为战利品分给我,说老实话,我有点心动。”
“物尽其用。”沈容涧笑起来,“看来我这里的筹码是白白准备,便宜你了?”
“你们魔修都是这么斤斤计较吗?”萧柳擦好自己的最后一件藏品,笑道:“走吧,我对你们口中说的苗宸,很好奇。”
诊所的大门随之关闭。
沈容涧本体是一只山海经中的祸斗,作为一只古老的魔修,他远远不像外表所展现的那般稚嫩,甚至可以说,从他出生时算起,他修魔的年头比裴澜之这种半路出家的人只多不少,可以追溯到青丘狐主和第一任东海龙君结姻的时期,长得仿佛看不见源头。
但很遗憾,他的实力远没有随着时间增长,反而陷入了某种尴尬的不上不下的瓶颈,直到苗宸与他强行签订了主仆契约。
他所知的那个苗宸,绝不是裴澜之和荆雨了解到的苗宸,苗宸这个身份,只能算男人其中的一个分身,但碍于契约的限制,沈容涧极力想要摆脱主人,却也无法将主人的秘密全盘托出给特殊刑侦司。
他只能不断地提醒邵然,苗宸远远比目前他们所看到的还要强大,他也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将苗宸致于死地,为此不惜偷走了东海镇海池的秘宝,就为了将男人击而杀之。
而苗宸的真正身份,绝对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一个小时前,就在田地后的一间简易水泥二层小楼内,一个容貌粗犷的男人推着一口棺材出了门。
棺材的盖子似乎并不严实,因为每当他一动木棺,棺口就像盛着液体一般满溢出浓绿色的浓稠汁液,并且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他只得用手轻轻压着盖,安抚道:“小栗,乖一点。”
气龙从远方飞来时,他已经在田野间布置好了阵法,缓缓抽开棺盖,灌满汁液的木棺内,一双苍白的手浮出了水面。
苗宸笑着握住他的手,在那尖锐的指甲上一吻。
因为先前他施法出现了失误,导致小栗的尸首开始挣动,他不得不把他锁进棺材之内,好在龙脉激活非常顺利,他用手中的生魂作为食物引着气龙向他降落,不过特殊刑侦司紧随其后,也到达了现场。
形成双方对峙的局面。
苗宸眼看着自己被众人包围,目光落到荆雨身边的巨型缅因猫身上,他露出了饶有兴味的表情,“猫皇殿下,你可把我追得好辛苦啊。”
猫皇喉间发出低低的嘶吼。
“不过如今我们能够走到这一步,自当好好叙一叙旧。”他的眼神掠过荆雨等人,“可以说,我和在场的各位都很有缘分。”他一边说着一边运功,取出身体里的内丹。
猫皇一见那内丹登时狂躁起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苗宸点点头,“不忙,这是殿下父亲的内丹,不过殿下只知道是我偷走了您父亲的内丹,却不知我是怎样偷走它的,债多不愁,我一件一件为你们道来。”
荆雨只知苗宸与裴澜之结了旧怨,却不曾想,原来苗宸那么早就结识了猫皇殿下的父母。
当年猫皇殿下的父亲化作翩翩公子到人间界历练,那时他浅学了人族的知识,又自诩武艺超群,就起了行走江湖的心思,结果没几年,爱上了扬州青楼的一个花魁,他为那个人族姑娘赎身,置了宅院,八抬大轿娶回家,甚至想要将她带回猫妖族内给长老们见见。
可是人妖殊途终究是横在他心底的一根刺,他的命很长,他的妻子却短暂,也许他可以简单地陪她渡过这一生,让她安稳,顺遂,快乐。
但没过多久,他的妻子怀孕了,在妻子的惊喜之下,他掩藏了内心深深的恐惧。
厄运将至。
他万没有想到,他在江湖上行走时认识的至交好友,一个有些修为的豹妖,会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心起歹念,企图生吃了他妻子腹中的孩子。
他的妻子拼死反抗,直到他回来与豹妖恶战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