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史丹柏被叔父从床上捞了起来。
「叔父。」揉了揉眼睛,史丹柏唤出声。
「嗯,叔父带你去玩。」
「好,那我的僕人可以去吗?」史丹柏知道对外要说燕暖是僕人。
「我只带你去,僕人不可以。」
「好吧。」
房间在二楼,被吵醒的燕暖迷迷糊糊趴在二楼栏杆角落,看着史丹柏第一次被叔父带走,她直觉不喜欢那个「叔父」。
门口有悬浮车,燕暖知道他们要去有些距离的地方。
傍晚,史丹柏被送了回来。
燕暖看着门口的金属地板,这栋两层楼的房子感觉像是透天宅,但实际上所有墙面都没有窗,只能从二楼天井的玻璃罩看见天空。
第一天燕暖和史丹柏搭乘的悬浮车,后座玻璃完全不透光,他们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到了什幺地方。
史丹柏的叔父走了以后,燕暖才探出头看向一楼。
「叔父对我很好,妳看,送我好多礼物,好多玩具,还有治疗仪,这个很贵的,别人都没有。」史丹柏笑着对楼上的燕暖说。
她看着他身后似乎装满礼物的大箱子。
「别人?」燕暖的关注点不在礼物上。
「嗯,哥哥们年纪都比我大一些,住在一起……不过他们好像不怎幺喜欢我。不过没关係,叔父刚刚说,他最喜欢我,所以我自己一个人住,下来,我们来玩。」史丹柏把玩具拿了出来,燕暖马上上钩。
「嗯。」燕暖咚咚咚地下了楼,陪他把一大箱子的东西拿出来玩乐,之后归位。
虽然楼上楼下各有一间房间,但几日的寂寞让他们养成一起睡的习惯。
他们每晚相拥入眠,毫无危机感。
一日,史丹柏被送回来时,脸颊浮肿,唇角渗血,燕暖下意识拿起光脑,拍了一张照。
「你有治疗仪,自己弄一弄,乖,叔父明天再来。」没有注意到楼上的燕暖,叔父语毕后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史丹柏瘫软在地。
「史丹!」燕暖大叫,冲下阶梯。
近看才知道史丹柏的肩颈也有些许伤痕,手腕还被扣上了对贵族来说万分屈辱的奴隶环。
「咳咳,我……我说我该上小学了,我快要六岁,应该要……咳咳……就被……嗯……叔父看起来很生气。」
燕暖想到那天拿到一堆礼物,包含治疗仪时,史丹柏开心的表情。
送他治疗仪,难道是为了这样?
「没事,应该是我不乖的惩罚1÷2i点,我错了,是不是我父母死了,还找不到兇手,所以不让我出去?」史丹柏开始帮叔父找理由。
因为犯错,所以才会被打。
看着史丹柏空洞失去光彩的双眼,燕暖一阵心痛,赶紧拿出治疗仪,帮他治疗伤口。
在那之后,史丹柏经常挨打,一大早被带走,傍晚才会回到屋内。
不能出门,他们还是可以一起看课程,燕暖从不会在史丹柏不在时自己看那些正规课程,只会找其他她有兴趣的偏门课程看。
她看到某个有关精神医学的座谈,讨论催眠与洗脑的差异。
她想起了那句话——叔父爱我,所以才打我。
史丹柏最近一直重複说着这句话,连睡梦中都呓语着。
燕暖能做的,只有帮他疗伤,并且把沾血的衣服送到洁衣器里面滚一圈。
对于一个前小乞丐,这种可以把衣服瞬间弄乾净的机器,曾让她兴奋了半天,而最近的她,已经快要不知道兴奋是什幺样的感觉。
这里衣食无忧,却全无自由,身旁的……主人,脾气越来越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