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总管,皇后娘娘知道李乐师琵琶技艺了得,命杂家来将他带进宫去,皇后娘娘正要为皇上排一台诞辰歌舞,始终觉得宫中的琵琶乐师技艺达不到要求,想要找一位更好的。”崔闲一向不满谢运程,两人原来都是在宁王府做事的,而且,当时谢运程还没有他受主子信任器重,现在,这人却位居他之上,做了宫中太监总管,他怎么会没有一些怨恨和嫉妒。
“皇上喜欢李乐师的独奏,觉得解乏,现在就要将他召到身边去,想听他的琵琶,你还请回禀皇后娘娘那边,让他另找一位琵琶乐师吧。”谢运程说完,已经上前去扶乐辰的手。
谢运程刚才骑马来宁王府,然后又快跑了好长一段路,手上都有了一层细汗,在风中一吹,手便异常冰冷。
乐辰扶在他手上,被冷得打了个寒颤。
听了这两人对话,知道虞嘉翔没有将他抛弃,而是过来救他了,乐辰心里是高兴的,觉得暖暖的安心了。但是,这事其实并不算解决,只要和虞嘉翔扯上关系,以后估计还有接踵而来的更多更麻烦的事,这又让他忧心烦恼。
有谢运程扶乐辰,李力只好躬身退后了一步。
乐辰向崔闲弯腰行了个礼,“崔公公,不能和你走了,抱歉。带我多谢皇后娘娘的厚爱,以后有时间,一定去为娘娘弹奏。”
谢运程扶着乐辰又往回走,大家离开了后,崔闲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跺脚对谢运程大骂了一句,“死老东西!”
皇后并不是个好惹的人物,回去将这件事报告给皇后,让她定夺,估计是能为自己在谢运程面前掰回一成。他对于这个受皇帝喜欢的乐师倒没有过多的情绪,这人清清淡淡的,并不无礼,也不骄纵,并不让人讨厌。
谢运程看乐辰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便直接带他从前面侧门出府入宫,走到桃花香浓的中庭里,乐辰将扶在谢运程手上的手拿了下来,定住脚步不走了,声音清清冷冷中带着悠远的忧郁怅惘,“谢总管,你可以去给皇上说,说我不想入宫去,让他放我离开好吗?我可以躲起来过日子。”
乐辰轻皱着眉头,眉宇间结满忧愁,即使黑布蒙上了眼睛,但好像也能感受到他眼里的忧郁,让人不忍心拒绝他的话。
但谢运程可不敢私自做主放乐辰离开,非常为难地说道,“公子,你这是为难杂家了。皇上对你是什么心你还不明白吗?他不会放你走的。”
“可我不想进宫去。”乐辰声音里的忧愁伤怀更加重了。“你去和皇上说说吧!说我不想进宫去。”
面对乐辰的哀求,谢运程真的非常为难,乐辰站着不愿意走,他也不敢就将他强行带走,只好说道,“那杂家去给皇上好好说说,看他的意思,你看成吗?”
“多谢你了!”乐辰眉宇间的忧愁这时散开了些。
看到乐辰展眉,谢运程心里就放松了些。有些人就是有影响别人情绪的能力,看到乐辰难受,很少人不被他的情绪所感染的。
谢运程琢磨了一番,想着乐辰要是进宫去了便不容易出来,的确要做决定就是在现在。
多少人挤破头地要入宫,多少人日日盼着,时时盼着皇上的恩宠,而这个人却并不愿意。
也并不能说他不知好歹,但多少有些辜负皇上的恩宠厚爱。
谢运程要回去请示虞嘉翔,又担心崔闲再杀回来,于是将乐辰安排在宁王府里其他院子里住下。
宁王府总管庄垣刚才送走崔闲才又跟上来,于是落后了谢运程和乐辰一步,此时赶上来,就收到谢运程的教训,“将公子安排在另一个院子里先住着,不能让别人知道。皇上对公子是什么心,你白长了心眼没有看到么,居然让崔闲去将他带走。皇上和皇后,你觉得谁才是你的主子,若是这件事情再做不好,你明白你的结果是什么吧,也不用杂家来提醒你了。”
庄垣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地答应一定会将事情做好。
他原来是想在这件事情上皇帝皇后都不得罪的,看来,并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既然谢总管都那般急冲冲来截人了,只能是皇帝对这位养在宁王府里的公子特别上心,即使是皇后也不能将他辱了去。
在皇帝和皇后之间选择,只要是有脑子的,都知道该做如何判断。
庄垣将乐辰安排在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客房里,让把乐辰的不少东西搬进去,收拾一番,虽然不可能有瑾兰院里舒适,但是勉强还算可以。
乐辰对于住的房间没有多大要求,只是突然换了房间让他不习惯,不敢随便乱走,要李力一点一点的指点才知道房间里的摆设,小心翼翼才不会撞到东西摔跤。
虽然如此,还是在吃晚膳坐椅子的时候,在椅子上撞到了膝盖,膝上青了一块。
看着乐辰玉白的膝盖上乌青了颇大一块,因为腿太白,那乌青就更显突兀,李力心疼不已,让乐辰好好坐着,他拿了药来给乐辰搽药,一遍遍地按揉。
“小力,你下手轻点。”乐辰手扶在椅子把手上面,本来在想事情,被李力突然用力,疼得吸了口气。
李力是想到乐辰受人欺负,心里极不平衡,所以一时没有注意就用大了力,听乐辰提醒,赶紧道歉,“辰哥,刚才一时没注意,现在的力度好些了吧!”
乐辰正要回答这样就好,就听到门外传来跪拜声,然后是珠帘被掀起的叮咚啪啦声。
虞嘉翔这次的脚步有些重,还有些急,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