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病了,正躺在床上,闻医生在照顾他,的确没有办法起床出来。”那医生听戚垠的语气里带着不悦,便躬身地更厉害,话说得也极委婉恭敬。
戚垠从门口看了看军医馆里面,将马缰绳绾在栓马桩上,对那医生说道,“带我进去看看!”
“这,要向管事通报才行!”医生很为难。
“那你先去通报,不要超过半炷香时间。”戚垠立在门口。
那医生只好又进去通报,不消片刻,军医馆管事就出来了,看到戚垠,躬身要拜,戚垠道,“本将进去见个人,马上出来。”
人已进去,那医生见他行走如风,要跑着才能在他前面带路。
刚进医生住宿的舍院院门,耳聪目明的戚垠已听到一间房中传来巨大的咳嗽声,声音中又带着腹腔振动的那种闷咳,一听就知道是久病如此。
一间三四丈长两丈来宽的屋子,里面并排架着木板的通铺,可供十来人住。乐辰在最里面的位置,一张带灰的薄被盖在他身上,只露出个脑袋,人一咳整个身子都在起伏。
戚垠在门口一看到就皱紧了眉头,几步走上前去。
小野见过戚垠一次,他原来坐在木板床沿,被戚垠的气势一震,马上起身站在一旁,马着脸闷声说道,“乐辰病了,您回去吧!”
“没吃药么?”戚垠站在床边看着乐辰,就这么看着,面上表情沉重,但是并不能从他脸上看出他的心情。
“吃过了,一直没好,已经去叫了医师来看看,我们开的药没起太大作用。”小野不知道戚将军心中在想什么,他虽然气恼这位将军不看时机,乐辰明明病了还来找他,真不知道体恤人,但也不敢不回答他的话。
戚垠伸手摸了一下乐辰烧得通红的脸,很是烫人,他皱了一下眉,吩咐道,“让医师快些。”
小野愤愤地跑出去,门口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的医生站在那里看热闹,被小野恶狠狠的一瞪,大家就缩回自己房子里去了。
请的是医师里脾气最好的李医师,请别的医师不仅不好请,还会挨他们的骂。
李医师进来看到戚将军在,马上行了礼,过去给乐辰搭脉看病。
之后脸色就黑了下来,说道,“怎么拖到现在了,之前没吃药吗?这可如何是好,怕是转成了肺病,再严重就要成痨了。”
戚垠一听,脸色也黑了下来,眼神凌厉骇人,问道,“他病多久了?”
“初雪那天就病了,一直拖着,就到了现在。”小野答地委屈,又慌着对李医师恳求道,“那您老快给治吧,我们这些都只是治些小伤可以,哪里能看什么大病。”
李医师看看戚垠,心中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说道,“将军,这里风气不好,临近伤兵馆,浊气重,生病不易愈,再说,这乐医生要是真转成了痨病,可不能在这里害了这房里住的其他人,您看您能不能去申请将他转出去。”
听到一个“痨病”,小野就有些生气了,也不顾李医师是他的上司,马上说道,“哪有说是痨病就是痨病的,这房里的人大家不是都还好好的吗?”
戚垠脸色也沉了几分,考虑了一下,说道,“我将他带出去,会去给申请。”
李医师听他这么说,马上又说道,“庆太医在军中,是这方面的妙手,您要是能请到他来为乐医生治这病,我们也就不敢在他面前献丑了,乐医生想必会很快痊愈。”
小野听着虽觉得李医师的话很有道理,但是也想啐他一口唾沫,他这不是认定乐辰就要转成痨病了,不想给治了吗?
戚垠副将明义骑马在其后赶来,刚到门口,就见他家将军用被子裹了个人抱着从军医馆里出来。
看到他,戚垠说道,“马上回去。”
戚垠上马,让乐辰坐在他前面靠在他胸前,纵马回去了。
小野从里面跑出来,边跑还在边喊,“我也要跟着去。”
只是,却没有人理他。
乐辰被戚将军带走的事情,在军医馆里被大家添油加醋颇做了几天的谈资。
乐辰被戚垠带回去,戚垠看乐辰高烧厉害,咳嗽地更厉害,丝毫不敢耽搁,马上去求大将军虞嘉翔,虞嘉翔对属下一向厚待,虽对戚垠这根木头居然也有如此关怀之人感到好奇,但也大方的答应将太医出借。
根据太医所说,乐辰的病的确已经拖得凶险了,差点就要转成肺病,那样就不好治了,多亏小子年纪轻轻,身体本身不错,所以,才能很快治好。
将军房中本不能住病人,将将军也传染了病,那就是天大的过错了。只是,戚垠看乐辰病了之后显得特别的脆弱惹怜,心中那根纤细敏感的弦丝一再颤动,实在不舍将他移出自己房间。
乐辰吃了太医开的药,当晚,并没有清醒,身体虽烫,却又冷得不断打颤。
戚垠站在一旁看着,心一横,将衣服脱了,只穿了裤衩和乐辰睡在一个被窝里,他的身体温度比常人高,紧紧将乐辰抱进怀里,乐辰最后热得直冒汗,不断挣扎,想挣脱他的束缚,戚垠也狠心地没有放松,第二天一大早,戚垠看外面天空有一丝泛白,他便起床练武,发现乐辰的烧已经退了,人睡得不算熟,时而皱眉时而展颜,还喃喃呓语。
戚垠去查了早晨c,ao练,和几个下属吩咐了事情,回到房间,乐辰还没有醒,但是在梦里总算没有撕心裂肺的咳嗽了。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乐辰从梦里醒来,坐起身,嘴里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