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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约,上次的处罚妳嫌太轻鬆是不是?」班导双手环胸,往后依靠着椅背,抬眼怒视我。
我低头不语。
「还有,听说妳昨天让秦又璿受伤了?」班导突来的一句让我讶异投望。
这种事有严重到需要报备班导吗?何况她只是手脚有一点点的小擦伤而已耶!
「妳知道她是议员的女儿吗?父母都打电话来骂人了,妳怎幺会这幺不小心啊?」
议员的……女儿?
怎样,是很了不起的存在吗?
「既然这幺高尚,干嘛还要跟我们这些粗鲁人打球啊?很明显有问题的是她才对吧?」我有点生气班导的不辨是非。
「我在跟妳讲话,妳的态度给我注意一点!」班导警告。
「老师,这是差别待遇。」我不满地说。
「李澄约,今天每节下课拿着妳的椅子到办公室外面罚站,听清楚就可以离开了。」班导无视我的抗议,连人带椅回到办公桌前,处理桌上的文件。
太可笑了!这个学校。
十分钟,对其长短的感受度,因事而异。
对之前的我来说,和姐妹们在阳台聊天,十分钟就像十秒钟一样短暂,马上就结束了。
对现在的我来说,在办公室外举着沉重的椅子半蹲,十分钟就像十个小时一样漫长,每一秒都在咬牙死撑着。
可恶,都是秦又璿害的!没事用什幺公主病来折磨我啊?
好生气!好生气!好生气!
高举椅子的双手微微颤抖,额上的汗一滴滴滑下,我偏着头往手臂抹去,沾湿了制服袖子。
「李澄约。」正前方出现一双白色球鞋,是在湛真恭脚上看过的款式。
我保持低头的姿势,不打算回应。
感觉双臂变轻了,我抬头一看,湛真恭伸手抓住了椅子。
「有事吗?」对上他的眼,我冷冷开口。
「还在生我的气吗?」这家伙明知故问。
「废话!」我气得都七窍生烟了!
气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李澄约……」湛真恭的瞳孔里,倒映出我扭曲的脸孔。
可恶,我明明就不想哭的,我干嘛要在这种家伙面前示弱啊?
「呜呜……」无论多幺不甘愿,眼泪依然不停地掉下来。
「所以我才不想让秦又璿打球的啊。」湛真恭用空出的左手替我抹去脸上的汗与泪水。
「你早就知道她是议员的女儿,干嘛不跟我说啦!」我哭嚷。
「我哪知道妳会坚持让她上场,而且也没料到她会受伤啊。」
说到她受伤更来气!
「你还护着她帮她说话,害我的立场变得很尴尬,我讨厌你!讨厌死了!」真想用手上的椅子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不护着她不行啊。」湛真恭为难地说。「要是没人护着她,她父母今天就不只是打电话来骂了。」
「秦又璿那个死三八!叫她成熟点别依赖父母仗势欺人啦!小心我——」小心我哪一天心血来潮盖她布袋把她揍到面目全非让她父母连哭都哭不出来!
湛真恭摀住我的嘴,覆盖掉我没说完的一句话。
「妳骂人低调一点行吗?」拿走我的椅子,湛真恭牵着我的手往前走。「回去上课吧。」
「哼!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抹掉脸上的泪痕,我闷哼一声。
「李澄约,虽然妳可能不会相信,但是秦又璿并不是那幺坏心眼的女生。」湛真恭提到那个死三八就算了,竟然还要帮她说话!
「喔。」我不以为意地应声。
自己要打球,受伤却跟父母告状是我害的,这样还不够坏心眼吗?
做作!
「有时候,事情不是像我们表面看到的那样。」湛真恭莫名其妙说起了道理。
「嗯,反正你就是喜欢她啊!」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李澄约,妳可以用心听一下别人的话吗?」湛真恭停下脚步,回过头望着我,神情无奈。
「多亏了她,我下一节、下下一节、下下下一节,下课都要举着这张重死人的椅子罚站,你还要我用心听你说她好话?」我看起来有病吗?干嘛要这样折磨自己?
恰好抵达教室,我用力挣开湛真恭的手,一把抓回自己的椅子,快步走到座位坐下。
眼角余光扫到前排的秦又璿,她看了我一眼,凝聚的目光转放到外面的湛真恭身上。
湛真恭看着我,嘴巴呼出了一口气。
「妳跟湛真恭最近怎幺这幺容易闹彆扭啊?」方若葳转过身,趴在我的桌上。「说也奇怪,你们干嘛要为了一个女生吵架啊?很像妳在争风吃醋耶!」
如果对朋友也能使用「吃醋」一词,那我应该是这个症状没错。
从小就认识的好朋友,为了一个路人甲跟我闹彆扭,还帮着她指责我,我的感觉整个就超吃味的啊!
说真的,秦又璿算哪根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