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命令书的时候,景渊设想过时叙得知消息后的反应。1n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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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结婚典礼就在这个星期,婚礼之后,理应是舒舒服服的假期。景渊都已经想好了,他和时叙要去一个温暖的星球度蜜月,白天他们可以四处游玩,晚上他们可以多多运动,想必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怀上蛋,然后,他和时叙会一起期待新生命的到来。
可是,现在,这一切美好的构想都要加上一个大前提:在没有命令书的情况下。
实话说,景渊并不是这次出征的唯一人选,但他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在军部,军官升职有两种方式:一是熬资历,只要你老老实实不犯错,每四年就能得到一次常规提拔,军衔上升一级;二是肯拼命,在战斗中冲到最前线,拿下实实在在的军功,而后军部按照功劳大小,评定军衔。
作为军部最年轻的少将,景渊当然是第二种。在战场上,景渊一向作战勇猛,果敢坚韧,他打过全军覆没的战役,那次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来,他也打过大获全胜的战役,将敌军杀得片甲不留。面对现在消极的情形,年轻气盛又身经百战的景渊确实是特别合适的人选。
景渊愿意去康伊星球,他已经过了紧张害怕打仗的年龄,这么些年在外星征战的经历使他变得平和,变得能够用更冷漠的心情去应对死亡。在军部会议上,被上级军官点名的时候,景渊立刻回想起战场上的硝云弹雨与成河鲜血,战争是残酷的,每一次都有回不来的可能性。他好不容易成为时叙的雌君,他舍不得一结束婚礼就离开自己的雄主,他甚至觉得恐惧,那可是胜负不定、生死难料的事啊,一旦去了,谁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时叙呢?
不过,景渊也明白,有些时候,责任与使命是高于个人情感的。
景渊在军部的办公室里想了很多很久,看时间不早了才回到时家。他已决定,若是时叙同意他去康伊,那他就去,若是时叙不同意,他也不反复请求。
在景渊设想的种种状况中,时叙可能生气,可能不满,可能冷静,可能淡然,但景渊真的没有想到时叙会说要和他一起去。
“雄主,”长久的沉默过后,景渊理清了思绪,“我会拒绝这次命令。假设您要和我一起去康伊,那我宁愿不去。无论何时,我都无法看着您冒这样的险。”
“哦,之前不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吗?现在,你的军人职守被扔到哪里去了?”时叙冷笑一声,向后靠在椅背上,他侧过头,不去看跪在地上的景渊。
景渊试着伸手摸上时叙的膝盖,见时叙没有躲开,他便知道时叙只是不满,没有生气。他放软声音道:“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比您更重要。要去康伊,我已经很怕自己回不来见不到您了,您从未参加过战役,不能第一次就选这么高难度的任务啊。”
景渊的话语与声音中满是关心,时叙心头小小的火焰被景渊成功地扑灭了。时叙略微俯低身子,拍了拍景渊的肩膀,声音也温和多了,他说:“你先起来吧。”
景渊本身不喜欢下跪,是以听了时叙的话,他马上就站了起来。
时叙理解景渊的担忧,但是这对他来说,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就像景渊所说,时叙没有上过战场,而时叙很清楚,军部绝对不会主动让他参加战役。从选择念军校开始,时叙就听到了很多质疑与反对的声音,太多人对雄虫的期待仅仅是早点结婚,多生几个蛋。尽管时叙用军校的成绩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但在很多人的心中,那只是意味着时叙能够使雌虫生出更加强壮的后代,仅此而已。
“景渊,你明明很清楚,军部永远不会给我去前线的机会。我的所有任务都是押运点东西,巡个逻之类的,可是那远远不够!我是名正言顺地考进军部的,由于我是雄虫,我还单独进行了一个加试,但是我却一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我想参与战斗,我又不是玻璃做的,能不能哪怕一次不要把我只当做军部的吉祥物?也许我现在的话听起来更像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但是当我在军部的宣传广告中看见自己的时候,我一点也不觉得骄傲,我更想要一个机会,证明雄虫可以和雌虫一样在战场上取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