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许氏听着耳熟,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是谁,她心头烦躁的很,不由得大骂,“出个屁大事,谁呀!”
外头有人慌慌张张的推门而入,来人是两个年青人,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跑得气喘吁吁,一脸的汗,进屋时显然没料到屋里会有那么多人,一时间竟愣住了!等回过神来见屋里一副遭了贼的模样,更是惊诧不已,连他们为何而来都忘记了。1ミ2*3dwi点
李氏虽然上了年纪,可是耳力还是不错的,她先前听到有人喊林大嫂,估计这二人来是有事跟自己闺女说。
“二位小哥,找我闺女有什么事吗?”许氏的胡搅蛮缠和闹腾劲,能把好人折磨疯,林氏刚刚小产,哪里受得了这个?李氏为了让闺女安心休养,干脆让虎子把她抱到北屋休息去了,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这里的事儿就不用她操心了。
那两个年青人看了李氏一眼,只觉得她有几分面熟,又听她自称是林氏的母亲,才反应过这人与林氏有几分相像之处,当下便道:“大娘,大海哥出事了!”
想也知道他二人口中的大海哥,正是周大海。
“出什么事了?”李氏微惊,自家闺女刚刚小产,女婿那边就出了事,事情怎么这么寸?看他二人那着急的样子,想必事情还不小呢!
许氏把嘴一撇,只道:“他有手有脚的,能出什么事?上镇上给他媳妇买药,还能买出花来?”
听听这话,像是亲娘说的?
两个前来送信的小伙子都有些尴尬,只不过事情严重,他们也不想跟一个无知女人计较。
“大娘。我们是先行前来报信的,大海哥在回来的半路上被人打了,咱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浑身是血的躺在半路上,就剩下半口气了!”
什么?
李氏腾的一下从炕上爬了起来,“现在人在哪儿?”虽然方才她还据理力争的想要让女儿跟周大海和离,可是现在听到人遭遇了意外。九死一生时。她还是忍不住心疼了起来。周大海在李氏心中,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是四个孩子的父亲。自己虽然怪他没照顾好闺女,可是这个节骨眼上他出事了,李氏并没有觉得解恨,反而觉得如遇雷击。
“人呢?现在在哪儿?”李氏的声音都发颤了。
许氏也愣住了。眼神阴沉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得胜在一旁听了这个消息。也是一呆,暗想这周大海一家子是走了霉运了,怎么什么倒霉事儿都让他们摊上了?
“人伤得挺重的,我们让人拆了门板。正把人往回送呢!他们不敢走得太快,我们先行一步,回来报信。”
林得胜只道:“我去迎迎。”说着带着那两个来送信的后辈往外头去了。
李氏惊得不知如何是好。而周翼虎和周翼兴这哥俩显然都有些沉不住气,虎子还好。周翼兴已经忍不住掉起眼泪来了。他们乍然听了这个消息,肯定是难以接受的,只是还没有看到人,不好判断人到底伤得多重,所以只好忍着。
周小米虽然知道周大海的“伤”或许另有隐情,可是当她听到“浑身是血”“就剩下半口气”这样的形容词,心里还是忍不住突突起来!难道大舅为了泄愤,真的把爹打伤了?大舅可是个猎户,体格那么壮实,周大海哪里是他的对手?
周小米也忍不住慌张起来了!
躲在一旁的吴氏暗暗撇嘴,趁着没有人注意她,悄悄的溜出了大房。
许氏的心思转了十多个转,有担心,也有猜想,最终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盯着门口,似乎在等着周大海回来。
李氏用眼睛瞄着许氏,心里对自己这个亲家母是百般的看不上,可是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心思想那么多了。
“虎子。”
周翼虎连忙走到李氏身边来,“姥姥。”
“去把大夫请来。”李氏只说了这么一句,后面千言万语的话,都被她尽数咽了下去。
周翼虎一句话也没说,转出出了屋。
天色越来越暗,圆月渐渐升空。
周小米看着屋外的光华,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她像个惴惴不安的小兽,眼眸里尽是慌乱,手脚冰凉。
周翼兴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不安,伸出手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李氏也觉得心里慌。
她年轻的时候,也是经历过事情的,心里一旦慌起来,就想找点事情做来打发时间,好像只有这样做,才能稳定情绪似的。眼下闺女成了这个样子,女婿若真出了什么事,这个家可就完了。
李氏慢悠悠的来到外间,摸索着找到打火石,点燃了一盏小油灯。实在是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她转了两个圈,又回到屋里,心焦不已的等待着。
不一会儿,屋外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李氏精神一振,忙迎了出去,许氏探头探脑的,屁股却动也没动一下。
屋里一下子进来好几个人,领头的是林得胜,在他身后是四个汉子,这身人抬着一块门板,门板上躺着一个人,不是周大海又是哪个?
“快,抬屋里去。”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人抬到屋里去了。
屋里乱七八糟的,像遭了贼似的,几人目不斜视,把周大海连同门板一起放到了炕上。
李氏借着灯光一看,只见周大海浑身上下皆是土,他整个人蜷缩着,头上乱篷篷的,额头上鼓起一个好大的包,脸上则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甚至还有一个可笑的鞋印子,口鼻处都有血迹。再往身上看,只见他衣裳凌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