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枝无知得就要往下跳,忽然一阵尖锐的痛楚向她袭来,让她清醒了一阵,我是谁?我在干什么?我在哪儿?
只是耳边的声音好像更大了一些,“快跳快跳!”甚至让那口看起来圣洁莹白的井都有些扭曲起来,她又往前多走了两步,更大的痛楚朝她袭来,啊……
“疼……”
一声疼之后,再也不是平静安祥的景象,几个张牙舞爪怪模怪样身高九尺以上的让人一看就恶心害怕的东西朝着她扑过来,耳边仍然有着的声音极响,到了嗡嗡炸耳的地步,“快跳快跳!”
她心慌气短得正不知道怎么才好,就看到一片霞光将她罩住,接着便是更深的痛,“疼,疼!”
见夫人越发喊疼,贾政便把她按住,张大夫接着又捻了两下针,见王夫人的眼睛已经睁开一条缝,不敢再深入,便赶紧抽了出来。1┐2┘3d↘i点
“好疼!”王桂枝睁开眼就嚷疼,弹起来就要去摸脚,被贾政一把抱住,搂着不让她动,拿手抚着她的背,“好了好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彩云彩霞等喜极而泣,元春眼红红得紧紧拉住母亲的手,刚才真是吓坏她了。
冯贞兰直叫着阿弥陀佛,又对着张大夫拼命得夸,“果然还得医林圣手,这里的大和尚都不中用,下回再也不来了。”说是这样说,还是让人送上两百两银子给他们。
“既然好了,就别在这里了,就是要调养也不方便。”冯贞兰见小姑子疼得香汗透出,伏在贾政身上显得格外娇弱,心疼得摸了下她的脸,“好好的,先家去,明天我再来看你。”
王桂枝茫然不知何事,只得应着。
一行人又忙而不乱得收拾了各自回家,王家大嫂跟王熙凤坐在一辆马车上,嘴里啧啧有声,“真真让我们看了出好戏。”
“母亲,您怎么这样说呢,姑妈突然病了,咱们都该担心才是。”王熙凤虽小,却也觉得娘这样行事不招人喜欢。
王家大嫂却是一声冷哼,“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生在我们来了才生病,还这么巧,就是爱困瞌睡,而且一天之内也就没事了。哼,你小你信,我可不信。”她千里迢迢带着女儿上京都来干什么来了?还不是为着让熙凤能嫁到皇门贵胄。当初王子腾袭了爵,老爷可是一点磕绊都没打,立马就回了金陵,可也害得女儿连采选的资格都没有,若是在金陵,能嫁到什么样的人家里去,白辱没了女儿好人品。
不是她自夸,她的女儿可说是万里挑一,长得就不说了,那是人有眼睛都能看得出来。人且聪□□智,潇洒灵动,精明强干,又窝心肝,说话办事,打小比她哥哥都强。
王熙凤却觉得大家的样子都不像是做假,她劝着母亲,“母亲,虽说凑巧,可这世上的事儿不就是那般巧合嘛,您要是一定要这样想,我看父亲就头一个要不高兴了呢,他在家里也时常提及这个妹妹的。”
让女儿把话一劝,王家大嫂心里到底好点了,明明是为了她摆宴,结果王桂枝却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她轻叹了口气,“你这个姑妈,从小就顺。”王家女儿家少,当初王家太太生了两个儿子,好容易又生下个闺女,可不是宠得跟宝贝蛋一样,就是后来姨娘怀胎,生的也是个女孩子,皆大欢喜,顺了她的福气,也风光得嫁给了薛家薛云平。
她自己就不用说了,父母哥哥们疼爱,今天一看贾政,也知道是个会疼人的……王家大嫂心里默默一叹,摸了下女儿的头,她好容易娇生惯养的女儿,不帮她找到一门好亲,她怎么能甘心呢?
王熙凤笑着投进母亲的怀里,“母亲”
贾母回到荣庆堂,要让李夫人回去休息,“你的身子也重,我这个老婆子还经用呢。”一个已经是被下咒了,这个要是……呸,想都不要想,虽说如此,到底心里又记上了,“不如你就在我这里歇吧。”她这里应该不会有事的。
真真让她没想到,贾家门里好几辈子都没出的古怪事,竟然出了!这是见不得她贾家兴盛啊!
好容易熬过了废太子,渐渐能跟新太子平常相处,简直是祖宗保佑,接下来两位儿媳都怀上了身孕,贾家又添丁进口,却无端端生出这样的事来!实在是诛心至极!
李夫人心里也有些害怕,她谢过贾母,坐到榻上,到底还是叫来奶娘,悄悄让她去自己屋里好好搜一遍,“小心为上!”
奶娘早心慌慌得,忙应了就细心搜查起来。
几个管事的妈妈都惶恐不安得立在屋外,只等着贾母传唤。
能在太太屋里当丫环的,别说二等,就是小丫头哪个不是伶俐有背景的,说起来也跟管事的能搭上关系的,眼下闹出这样的大事来,哪个手心里不攥着一把冷汗,生怕哪个不懂事眼皮浅的无知犯浑,跟自己牵连上了关系。
谁不知道打从东府珍大爷在水月庵闹了一回之后,老太太、太太奶奶们都不太愿意跟那些庵堂尼姑们打交道,都只素素净净得在家里拈香拜佛,就是问道也只跟东府的敬大老爷聊或者是那大观里的张神仙点个祈愿灯,别的那些个和尚道婆再也别想进贾家的门。
上回就是有人还想给老太太引见什么五仙道姑,还是大小姐元春身边的奶嬷嬷,照样一家都被赶出去了!
“这不是摸老虎屁股,是在拔老虎的鼻毛啊!”
知道里面正一一审着丫头,管家娘子们低着头小声交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