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走水了……”
“救火,快救火啊!”
“遭了,两位少爷困还在里面呢,这火势这么大,怎么办啊?”
“快,快去通知大人。1x2Θ3d\i点”
“可,可大人不是说……”
“蠢货,这都什么时候了,两位少爷真出了差池,大人难道就好向京里交代了,你可别忘了,里面待的可是两位三品大员之子,一个弄不好,咱们都得陪葬,还不快去!”
“是,是……”
底下的差役连爬带滚赶紧往知州后衙的一个小院子赶过去了,结果还没到院门就被守在外面的重重侍卫给拦住了。这差役也不敢甩什么脸色,虽然大家都在知州大人手底下干活,但也是要分亲远的,面前这些人是知州大人从上任就带来的铁杆,自然高人一等,而且这些人前几天刚见过血,身上这气势也不是他们这些州衙里养尊处优的假把式可以抗衡的。
“烦请几位通报一声,客院失火,两位侯府少爷生死不明……”
“你说什么!”院门外一个横眉冷目,满身杀气的汉子直接握紧了刀鞘,他是永安侯府随军的家奴,见识自然比这小小的差役多,踩着旁边石凳,翻身上房,眯眼一看,果然,东南方火光冲天。心里骤然一缩,这五少爷十少爷身后干系重大,真在四少的衙门里出了事,府上非翻了天不成。
“你在院外候着,我进去通报。”
四少爷这些天一直难以成眠,他当初传回京中的信上说性命垂危,那真不是胡咧咧,当时那一剑就正往心头刺过来,要不是身边人眼疾手快,推了他一把,那可能他现在就不是摔断腿而是直接去黄泉里报道了。对于诚王手底下那群王八蛋他不是不恨的,可吏部给事中正四品主司,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坐上这个位置不吝于一步登天,诚王也保证了,将来吏部右侍郎的位置也是他的,只要熬死了潘晟那个老不死的,他就能坐上吏部三把手,到时候,他就再也不用看老大的脸色了……
“嘭嘭嘭”
“什么人!”屋里四周角落皆布置着好手,这会一个个的都往外略提刀鞘,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屋门,一个不正常,说不得又是一场刀光剑影。赵秉宁也攥紧了匕首,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他实在是被吓怕了,会不会是诚王那边迟迟未见他回应,又打算故技重施?天可怜见,他只是,只是想等等府上的回音,诚王如此强势,想来祖父和父亲也不会傻到和整个苏南官场的人为难,只要他们两位点头,他投靠诚王的资本才会更足,诚王手底下那帮混蛋怎么如此心急。
“是我,赵猛,有急事通报四少!”
是自己人,屋里的人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赵秉宁挥手示意把人放进来,这赵猛是他父亲暗地里交给他的人手,几次救他于危难之地,绝对信得过。
“四少,出大事了,客院失火了!”
赵四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只要火不烧到他这坚园那就没什么关系,吩咐下人去救就是了。他刚觉得这人小题大做,突然脑子里一道白光闪过,说话的声音都打哆嗦,“客院里住了谁?”
赵猛为难,这吩咐不是您自己下的吗,这会儿又忘了,可主子问了,他也只能涩声回答,“今儿晌午接到的五少十少都在里面呢,火势十分凶猛,两位少爷还没有消息传出来。”
“嘭”赵四这次真的是吓得肝胆俱裂,老五死就死了,料想二叔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可小十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不说祖父他老人家那里怎么交代,就是三叔五叔还有他们背后的邵家蒋家沈家,就绝饶不了自己,到时候别说执掌吏部的美梦了,他能捡条命就不错了。
“主子,主子您怎么样了?”
“废物!还管我干什么,赶紧去救人啊!”
“可,可您这还得有人守着啊。”
“守个屁!小十要是出事,一切就都完了,你们都去,不行,”赵四虽然心里急的很,但他还留了个心眼,要是把身边的人都调走了,那些人再对自己下手怎么办,可小十又不能不救,祖父真是老糊涂了,二叔三叔他们也不带脑子,苏州这么大的事怎么能派小十一个半大孩子来,会读书也不一定能应付的来官场上这些魑魅魍魉啊,府上不是开玩笑嘛。他摸摸枕头底下的账本,这是他的依仗,不能离身,迅速揣进怀里,压在胸口,这才算是平静了些,“坚园的人手分两拨,赵猛你带人去客院救火,不管折损多少人手务必要把十弟平安带出来,我携剩下的人马随后就到。”
赵猛听到这话心头一凛,他知道,今晚要是救不出十少爷,那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是,属下必竭尽全力!”
而在客院这边,一拨一拨的暗卫藏于来往救火的队伍里,他们将火油隐于水桶,游走在客院外周,不遗余力的把声势闹大。
“十弟,老四怎么还没来。”打扮成差役的五少爷额头上满是汗水,既是被烈火熏烤的,也是心急所致,他望着身边同样提着水桶却面色平静的堂弟,第一次觉得父亲说的没错,十弟生来就是一个谋大事的人,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再等等吧,快了。”暗卫早就传过信了,后衙正中的坚园有重兵把守,不出所料,老四就应该龟缩在那里,赵秉安很清楚,以老四的头脑,绝不会允许自己丧生苏州,至少不能死在他的后衙里,可让他不顾己身安危全力施救,那也是痴人说梦,到时候他最有可能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