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回荡在长安城内,月还沉沉在西边,晨星隐没,天还未明。
长安城的大小官员早就梳洗完毕,用过早饭。命仆人牵出自己的坐骑,打开坊门,开始上朝。
此时大唐,大臣上朝,并不时兴坐轿子或者坐马车。若是有人坐轿子或者马车,同僚必定纷纷前来关怀此人是否身染恶疾。
于是,天色未明之际,官员们就已上路。住得更远点的官员五更天就已起身出,早早等在城门口。
江承紫只睡了很短的段时间,便在长安城的钟声里醒来,困得睁不开眼,双眼还干。心里默默地想:“等把李恪的是处理妥帖后,定要在城外整个别院住着。这天子脚下,睡个懒觉回笼觉绝壁是奢望。”
她边腹诽,边起身。几名丫鬟早就等在门外,捧着洗漱器具。
江承紫洗漱完毕,秦夫人就来了,手中捧了衣衫。
“秦伯母早。”江承紫盈盈拜。
秦夫人看了看她的衣衫,略蹙眉,道:“你这身,像是淡了些。好歹你也是准蜀王妃。”
“秦伯母,我还不是蜀王妃。”江承紫回答,“我并无官阶品级,所以穿素雅些的袴褶。另外,陛下虽开明,但女子到底不能直接上朝。因此,我穿男装,也算是合了礼制。”
秦夫人点点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这身衣衫便用不上了。”
江承紫看秦夫人眼睛红红的,定是熬夜赶制出来的,便是笑道:“今日用不上,我便来日穿。秦伯母为我做的衣裳,我自是喜欢。”
秦夫人笑着抚了抚她的头,帮她整理了头冠,说:“你秦伯伯已穿戴妥帖,牵了马等在坊门口了。你昨日来时,那匹马不太好,我便换成我的马了。今日你便用我的马去上朝吧。”
“是。”江承紫深深鞠躬,拜别秦夫人,与胡伯并出了门。
秦叔宝身绫罗紫袍,束金玉饰腰带,带着进德冠,倒有种别样的英武气质。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他只瞧了江承紫眼,只说了这句话。
“我虽女子,亦知举手无悔。”江承紫回答。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再劝。
“人生在世,有时,明知山有虎,却偏要向虎山行。”她再答。
秦叔宝不再说,只问:“可会骑马?”
“我乃弘农杨氏嫡系,弘农杨氏有天下最好的族学。我自己对骑射也略懂二。”江承紫道。
“那你今日随我上朝,跟在我身后,不可过我的马匹。”秦叔宝叮嘱。
“是。”江承紫回答。
秦叔宝已翻身上马,江承紫紧跟其后。
街道上,还没有平民百姓活动,全都是赶着上朝的官员。至于早行商人,则要等朝臣去了皇宫,方可前行。
秦叔宝与江承紫前后往皇宫方向去。因大将军府离皇宫很近,所以,他们只是让马儿慢行,并未跑起来。
两人来到皇宫门前,等待宫门开启。这时,已有不少大臣来到,眼尖的人便在片墨黑的夜色里现久病卧床不上朝的左卫大将军竟要上朝了。
“大将军,你身子大好了?”率先来打招呼的是个常服的男子,留着胡子,也不好判断年龄,看那模样该有四十出头。
这大唐的官员最是讨厌,上朝也不穿朝服。时之间,江承紫倒是没办法判断出此人官位。
“原是齐国公。”秦叔宝笑道,老帅哥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听这声音,看来伤病大好了。”那人继续说,声音比较浑厚,也是听不出年岁。
只不过这齐国公又是哪位?江承紫记得唐朝的国公爷都快泛滥了,动不动就有人被封为国公。因此,她实在记不住这些封号。
不过,能被封为国公爷,想必也是大功臣,指不定二十四里的某位。哼哼,说不定还是想害李恪之人。
对哦。
江承紫想到此,赶紧又仔细看看这人。只觉得面目还算方正,就是那三角眼的面相实则显得此人阴险。不过,这人面相还是让人觉得挺熟悉的。
“劳齐国公记挂了。”秦叔宝客套。
“大将军乃国之栋梁,身子大好,乃大唐福分,可喜可贺。”那人继续说。后面也有许多官员纷纷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