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微微扬起,吴邪并不愿意拆穿瞎子的伎俩,只是贪恋的揽着他,感受着口中呼出的热气在瞎子的背上弥散,回想着每一个,他曾经拥抱他的过往。

表铃的再次作响将吴邪生拉硬扯拎回了现实。他松开手,缓缓离开瞎子温热的身体,温柔的望着他的侧颜,为他盖好被。吴邪站起身晃晃悠悠赶去盥洗室洗漱,用凉水一次又一次冲刷着自己的脸。勉强整理出一副人模狗样,他出了盥洗室,开始整理行李。由于携带的物品数量极少,不出十分钟,吴邪整个人已经调停妥当,此时离他出发前往火车站还有一段时间,吴邪犹豫了一瞬,认命地再度走到床边,审视着瞎子,瞎子还在以他起床时同样的姿势侧躺在床,背对着他。

将宾馆的押金单放到了床头,吴邪看着瞎子的背影,吸了吸鼻子,从公文包中掏出一把钥匙——他预谋已久,一直随身携带,要留给瞎子的钥匙,放在了押金单上。思忖片刻,吴邪打开钱包,取出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用床头柜上的茶杯作为照片支架,将照片立在钥匙一旁。

感觉自己似乎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给瞎子,吴邪恍恍惚惚站起身,又轻飘飘地在瞎子身旁轻手轻脚坐下。

他看着瞎子。

瞎子就这样单薄而孤独的躺在他面前,吴邪提不起一丝气力探身去抚摸他的肩膀,因为自己的手心正在感受着猛烈而锥心的疼。

他们昨晚说了那么多,他还是不清楚如今的瞎子,是在怎样的活。他没有把自己摆在一个多重要的地位,可是他想,瞎子还没有被修补好,他走了,瞎子又会有多久,才能勉强像现在的自己这样,看不出什么缺处,平平稳稳的活下去,像他曾经认识的那个人一样,脸上写满了快乐,眼底看不见忧愁,飞扬跋扈,不可一世,顾盼生姿,神采飞扬。

瞎子在他面前,始终努力想显现出几分往日光辉,可是他太累了,举手投足都是厌世的疲惫。他们昨晚处于一种极端亢奋的状态,天南海北胡吹乱侃,吴邪就算看出了一些端倪,心头的疑虑也被那些足以以假乱真的往日姿态轻描淡写轻而易举的掩盖过去。

可是早晨醒来,迷乱的热情消退,露出了真实,他终于直面了瞎子的难堪。

瞎子现在,似乎只是孤独的为了活着而活着。在他身上,吴邪看不到任何希望与未来,他身上曾经鲜艳的一切,都消失了。

曾几何时,瞎子是他的唯一,他是瞎子的一切,瞎子想让他,在世俗中过得更好,所以他走了,不带有任何留恋。

他死去活来的,按照瞎子的预想,活过来了。可是瞎子呢,他却从来没有按他的祈愿,快乐平稳的生活下去。

吴邪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缓慢的深呼吸着,抱住了他的瞎子,他的声音很轻柔。“瞎子,我已经好了,可是你呢?”

被轻拥的身体微微一颤,吴邪嘴角略扬,依然温柔的叙说,“我爱的一个家伙,有个特别臭的毛病,做事永远都习惯为别人着想,看不见自己。我以为我们会长长久久的把我们的路走下去……但现在,我只希望他能快乐……可以依然像以前那样,笑的无拘无束,不求无忧无虑,但是起码,起码……”吴邪哽咽了,“你总说我过的如何如何,你会怎样……可我呢,你过得不如意,我看到就不会……我听你的,虽然现在生活有一些困难,但是我一直都有按照你的希望去活,可你呢……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世界很大,不差这么一个吴邪来爱,你值得比我更好的人去爱,算我求你,好不好。走出去,就会好的。被往事束缚,不值得,我不值得,你也不值得这么做。”

被拥抱的身体愈发紧绷,吴邪咬牙从床上坐起,垂着头背对了瞎子。“你会好的,对不对。”

毫不留恋的站起身,吴邪开始穿自己的外套。

这一次,他们是要真的告别了。

要说的,该说的,都说了。已经好好道别了,应该不会再留有遗憾了。

整理好衣物,吴邪绕到黑眼镜身侧,看着他英挺的面容,蜻蜓点水的吻了他的唇。

“再见了,瞎子。”

吴邪关上门,黑眼镜听着声响,回想着吴邪适才的举动,用手背狠狠抹了抹眼角,身体团成一团,他轻声骂了几句小狗崽子,将吴邪留给他的话翻来覆去的嚼,绝望的荒野终于有种子顶破了土地的禁制。当空的太阳刺痛了他的眼,他这才回过神,给齐羽去了一个电话。

驱车前往公司的齐羽骤然收到黑眼镜的电话,纳闷之余到底忍不住欢呼雀跃的喊了一声哥,黑眼镜尴尬地“嗯”了一声,便急不可耐的直奔主题,“吴邪昨天来了b市,你有……见他么。”

齐羽闻言,瞬间收起了自己的调笑做派,语气变得正经,“你见到他了?哎,但最近他这儿出了点事,人还挺落魄。我这里的生意正好是能和他又对接,也能谈成彼此的合作,可惜我这儿资金不足,也在考虑中,看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哥……你,见到他,还好么。”

电话那头的黑眼镜沉默了一阵,齐羽惴惴不安的准备追问,黑眼镜的声音响起,竟然凭空带了三分喜悦,“我……这里有些钱,你看拿去,够不够。”

“你那里的钱哪能……”齐羽突然噤了声,“哥,你……”

“支票我待会儿给你送过去……你,确定能帮他,是么。”

齐羽连连点头,在电话里给了黑眼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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