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衣伶丢掉手中的棍子,深深吸了几口气压了压惊,她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力气故而这用力的一击却也只是将人打晕了过去,但就是这样的举动也是她成为鬼以来的第一次,第一次袭击人。
不过她此时也顾不得别的,撂下棍子丢下那小厮便又匆匆赶上那戏台,小愣子在戏台上刚唱了几段唱词,词儿虽是没有唱错,但是到底是没了那份悲情这戏听起来便少了几分滋味,再加上没有云衣伶雕琢过的那身身段,这第四折一开场厅堂之上的花袭月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张老板见花袭月面露不悦之色,暗道天助自己不让小愣子留下。他面不改色依旧装作一副极其享受地模样听着那戏台上的戏曲。
“国既破,与君山河永寂。花好月圆不复,柔风不再,愁断肠”那台上的花旦唱得亦是声泪俱下字字悲,听得小愣子一阵悲戚,心底像是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般,生生得疼。
她一步一踉跄地在台上走着却是全然没按那戏原本的章法。云衣伶见着她这几步虽是不循旧制,临场发挥却是堪堪更为出色,不由得暗自称赞。
“哒哒,咚,哐当。”几声锣鼓敲响,戏板轻打,小愣子回过神来,立刻开口唱道:“江山如画,故国如梦。念死如灰,心凉如水。谱一曲南陈旧梦,奏一段流水韶华。
两鬓斑白游四方,路人问我原何处?笑叹:三十年前京城中,三十年后帝王冢。”方才眼前那一幕幕真真宛如梦境却又那般真实,小愣子用余光瞥向云衣伶,她想知道那人是不是真的是云衣伶,她想知道云衣伶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鬼的。
“啪啪啪!”走廊之上传来几声掌声,这一折戏已然唱罢,小愣子也本该谢场,听了那掌声便不由得像那走廊之上看去。只见得那走廊之上站着一个女子,头插一枚白玉福寿簪,后赘一朵牡丹纹样的头饰,绣丝缎红绸衣,手中握着一把团扇,上绣一副百花争艳图,小愣子还未来得及看清那女子的容颜便听得厅堂内有人大叫一声:“小姐!”
紧跟着那厅堂中坐在上座的女子便疾步跑了出来,在那走廊之中站定,对那走廊中人施施然行了个礼道:“小姐,这戏不是该还有半个时辰才散场吗?您怎现在就回来了?您若是早说要提前散了,奴婢也好遣了轿子去接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