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未来客栈的李掌柜有些不安,因为背后的老板突然来了,而且住下了!据他所知他的老板是黑木崖上的人,那怎么就下山住下了呢?
李掌柜不禁回想起几天前老板来时的情形:一个小包袱,步履不稳,神色萎靡不振,一身泥泞,很是狼狈。唉!李掌柜叹口气,别想了,好好干活吧,黑木崖上的人都不好惹啊!
李掌柜见到的正是梁靖。梁靖当初盘下这家店就是因为看中了后面自带的小院,而这几天没有外人来打扰,梁靖也不需掩饰和忍耐自己的情绪,日日发呆,眼睛无神。并且借酒消愁,每天喝得烂醉,在院子里哭喊发泄,状若疯子。李掌柜偶然见过一次,更打定主意要离梁靖远点。
无人照料的梁靖喝醉了就在院子里昏睡,再加上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天气也不好阴雨连绵的,没多久就发了高烧,缠绵病榻。李掌柜吓得不轻,天天跟在大夫后边仔细盯着梁靖。
然而梁靖自己不好好配合,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清醒的时候就看着外面的雨不说话,高烧时退时起。大夫表示再这样下去神仙也救不了。
李掌柜急得跳脚,正团团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救星来了。
青九下山来办事。转了几圈从后门进了梁靖的院子。刚进去就闻到院中的药味,又见李掌柜焦急地走来走去,心下一急连忙走上去沉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李掌柜一见青九就差点给跪了,将梁靖病重的事一五一十地禀告了青九。青九听了也是一惊,赶紧进去看梁靖。
在见到梁靖的一瞬间,青九发现梁靖的病情远比自己想象的严重。
梁靖躺在床上昏睡,呼吸不稳。不过几天,脸颊就瘪了下去,眼底下一片青黑,嘴唇发青。本该苍白的脸因为高烧泛出了不正常的红。
青九退了出来,吩咐李掌柜去请大夫。李掌柜擦了擦头上的汗说:“大夫回药房配药去了。这几天小人看东家病情起伏不定,一直让大夫住在客栈里的。”青九点点头说:“如此也好,不过这件事不许说出去,不然的话……”李掌柜自然保证不说出去,青九见他为了梁靖和客栈两头跑也是劳累,就让他下去休息了。
青九回到房间又仔细看了看梁靖的伤口,想想李掌柜说梁靖的精神状态不好,心里也明白他是心伤未愈。
梁靖悠悠转醒,刚才好像又梦见东方了,梦见东方与他一起喝茶,绣花……
“你想死吗?!”耳边传来冰冷的隐含怒气的声音,梁靖才注意到青九就坐在床边一脸怒气的看着他。
梁靖眨了眨眼,张了几下嘴才说:“你怎么来了?”
青九倒了一杯水扶梁靖喝下,才嘲讽地说:“怎么?你让我帮你盘客栈,还想让我帮你买棺材啊?!你想死的话也死的痛快点行不?!”
梁靖靠在床上垂着脑袋不说话。青九见他那个样子更加恼火,一拳砸在床上吼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走之前不是还让我给你发消息吗?!堂堂男儿竟萎靡至此!你还有什么脸说是我的兄弟!”
梁靖抬起头想说什么,却又放弃了。
青九见他实在难受,也不好再发火,只偏过脸去看窗外,语气生硬地说:“不就是一个情字吗?!既有情就追到底啊!被打了一顿就垂头丧气成这样,丢不丢人!”
梁靖一僵,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子,艰难地开口说“我当然知道,我不是瞎子,跟在教主身边这么多年,这点事儿我还是能看出来的。”转过头盯着梁靖,“你若是就因为被杨莲亭陷害,被教主赶出黑木崖就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怎么配说喜欢?!你的可怜样是要给谁看?!省省吧!教主可不在这!教主现在与杨大总管恩恩爱爱呢!你就算死在这教主也不会知道的!”
梁靖攥着被子的手微微颤抖。
青九站起来,背对梁靖道:“我不能久留,你自己想想吧!还有,你不是要崖上的消息吗?我告诉你,圣姑昨日下山了,向左使几天前也下山了几次。”说完,青九大步流星地走了,把门摔得震天响。
梁靖慢慢滑回被窝,对啊。自己再伤心难过又如何?东方不知,东方会渐渐地忘了自己。那自己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算什么啊?!明明是最喜欢的人不是吗?这样就放弃了吗?!难道我能忍受东方和杨小人在一起吗?!我能忍受没有东方的日子吗?!不能!我不能!我不能放手,我不能让杨莲亭得逞!我不能……失去东方啊!……
眼角沁出泪花,梁靖抬手擦去,低声咳嗽几声,拉铃叫李掌柜过来。
李掌柜小跑着进来,见梁靖坐起来赶紧行礼问:“东家!您怎么起来了?!青九大人呢?您有什么吩咐?”
梁靖淡淡道:“叫大夫来,我要吃药。”
听到这话,李掌柜两眼放光,这太好了!东家愿意治病自己就不要再担惊受怕了!当即咧着嘴请大夫去了。
有梁靖的配合,大夫的全力救治,梁靖的病一天天好起来。
十天后青九又来时,梁靖正在院子里练字。青九走过去拍拍他“怎么在外边,别一不小心又病重了。”
梁靖不慌不忙地写完最后一个字,才扔了笔笑着说:“没事,我就出来透透气而已,走咱们进去。”
青九落后几步看了几眼梁靖的字。以前梁靖的字潇洒逍遥,但如今,这潇洒中透出杀意,逍遥中溢出阴冷。
侍女上好茶点退下,青九打量了梁靖的气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