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是,宁子沐躺在榻上看荒靟传时,觉得其中一段文字甚好,便让青笙摘抄下来。青笙先是磨蹭半天,研磨墨汁,接着,又费了许多时间,才写好,递了过去。
满是墨团的一页纸,令得宁子沐那永远趾高气扬的脸亦忍不住狠狠抽了抽。
她素手揉成了纸团,随手扔在一旁,命令青笙练字,练不好就不准吃饭,还要求的是蝇头小楷,下手稍重就是一个墨团。青笙心中悲戚,来葵水的女人不能惹,易怒易躁,容易报复。
宁子沐缓缓从美人塌起身,见得青影俯首案前,笔耕不辍的样子,徐步上前,见得仍是一团团的墨迹,眉头轻蹙,轻言软语道,
“看来青笙今夜是要饿肚子了”,
青笙小脸上蹭了墨渍,像个小花猫,转头狠狠瞪她一眼,见得她眉毛上挑,狭长凤眸微眯,勾勒出危险的弧度,青笙退缩地转了回去,磨了磨牙。
宁子沐站在她身后,微微伏身,右手绕过后背,轻握住她拿笔的手,调整握笔的手势,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轻言道,
“笔杆垂直,落笔有力,注意收势”,温言软语吹拂在耳畔,青丝飘起,撩着颈脖,痒痒的,两人距离,若即若离,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心跳加速的情愫。
青笙感觉被她拥在怀里,不自然地动了下身子,坐直了身子,下意识扔笔抽手,宁子沐却手中使力,握住手不放,嘴角一勾,
“唔?想饿肚子?”,
青笙挣脱不得,满室的墨香中,掺杂着幽然入骨的兰花香,身后的怀抱柔软温暖,喷出的气息,洒在她的头间、耳畔、脖子,撩动着发丝,让她的耳垂鲜红欲滴。
宁子沐见得此状,轻笑一声,那慵懒沙哑的嗓音,随着呼吸吹入耳畔,让人不由全身酥软,青笙勉强镇定心神,将注意力放在纸上,却见宁子沐引导着她手中的狼毫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了一行蝇头小楷,
“软玉温香抱满怀,素手轻摆衣衫开”,
青笙虽然盯着宣纸上,但心思里自顾盘算着如何挣脱她的禁锢,猛地见得跃然纸上的一行字,更是尴尬不堪,奋力起身,脸色涨红,手指着她,嘴唇嗫嚅着,
“你……你…”,
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那人挺直腰背,径自站立一侧,阳光从窗外洒在她的身上,嘴角掀起好看的弧度,凌厉的凤眼上扬,如鸿鹄展翅,弯弯的,如此绚烂的笑容,竟让人有几分移不开眼睛。
晚膳,宁子沐随意用了些素食,她这几日胃口不是很好,回到书房,烛火摇曳,窗前,见得那青色的背影仍伏首在案。
宁子沐眉毛一挑,心想倒生了几分胆子,还会赌气了,不由淡淡说道,
“不吃的话,待会拿去倒掉”,
瘦削细窄的背影猛然一僵,却仍固执的分毫不动,宁子沐脸上不悦,凤眼微眯,冷冷进屋,正欲作声,青笙忽的转了过来,捧着宣纸,递了过来,纸上字迹虽则歪歪扭扭,但清晰平整,比起白日是大有进步。
青笙小脸漾出笑容,如三月桃花开,灼灼其华,让宁子沐不由愣了下,随口说道,
“尚过得去,明日继续”,
那双闪着期望被赞许的眸子黯淡了下,扔了纸笔,走到食案前大快朵颐起来。
夜里,宁子沐自然又是把青笙当暖炉用,手脚都缠在她身上,汲取温暖,青笙见得她来葵水时手脚冰凉,也没挣脱,只是刻意地保持着两人的距离。但每日清晨醒来时,两人总是手足相抵,相拥而眠,彼此的鼻息交缠,喷洒脸颊,身体的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这日无事可做,青笙便趴在窗前发呆,最近膳食不错,加上她日夜习武,下巴圆润了,气色也好了起来,但她百思不得其解,往日夜里,宁子沐所做那事,没有亲吻,没有软语,宁子沐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在手指下,泛着难耐的情动与不堪的羞辱。
宁子沐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她也没有得到任何快乐啊。
“火麟,想什么呢”,一句懒懒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吓得心里有鬼的青笙浑身一抖,看得宁子沐眉头轻蹙,
“本宫就那么可怕么?”,青笙转头看她,自信、骄傲,如旭日般耀眼,十指修长,莹白如玉,莫名转了刚才的念头,微微脸红,转了话题,
“为何叫我火麟”,
宁子沐凤眼一扫,并未错过她渐红的脸颊,嘴角含了若有似无笑意,
“父亲从前送过我两匹烈马,名雪麒和火麟,雪麒性子闷笨,火麟性子暴戾,后来只有一匹马活了下来”,
“想必是雪麒”,青笙接口说道,宁子沐却摇摇头,
“赤麟性子刚烈,本宫鞭打了它一月,让它伤痕累累,再施以好处,它便臣服了,对本宫百般讨好,而雪麒愚笨,仍本宫待它百般好,它却不吃不喝,绝食而亡,其实本宫更爱皎如明月的雪麒,可它却不识好歹,自断生路”,
宁子沐语气有些低沉,“本宫想你做火麟,即便你固执不驯,仍会留在本宫身边,而不似雪麒,弃本宫而去,知道么?”,青笙沉思不语,宁子沐脸上褪去了几分骄傲,多了几分落寞,
“那日,你躲在屋顶,我遍寻不着,以为你弃我而去,心急如焚,才踢了梯子,打了你”,宁子沐神情柔和,眼中闪过一丝内疚,垂首低语,眼中竟有些泪光,
“自幼母亲早逝,雪麒离去,这种被离弃的感觉,很难受、害怕、无助”,青笙看她微红了眼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