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笙坐在一侧,也不由热血沸腾,勾心斗角的后宫,小心谨慎,步步为营,而这江湖热血挥洒,义气凌云,豪情万丈,不由微微笑了起来,
“要说那日,最为凶险,还是陈大哥,为保得娘娘,与歹人齐齐从马上跌落悬崖,真乃忠义双全”,又有一人说道,
“好啦,可别光说我了,兄弟们都不容易,这坛喝完就散了,明日还得启程,小虎、蛮牛,你俩待会给巡视的黑子和庆元那两队送点吃的过去”,“好嘞”,小虎应道。
“青笙,来,喝一杯”,陈德庆见得青笙独坐在旁,招手喊道,
青笙微微含笑,遥遥举杯,轻抿了口,陈德庆走了过去,一巴掌拍在她后背,
“怎么跟个姑娘样,扭捏的很,一口干了”,青笙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尴尬,饮尽了杯中酒。她仍是穿着定做的天青莲叶短装,她不会梳髻,系了浅蓝发巾,束发其后,加上她那微平的胸前和约低低的沙哑的声音,所以陈德庆把她当做男子了。
宫女们都呆在马车上,只有青笙为了练马术,骑马而行,所以难怪错认了。
“对嘛,这才像样”,陈德庆蒲扇大的铁掌在青笙肩上一拍,都快把她拍飞出去了,
“身子骨这么瘦弱,太后怎么派来保护贵太妃?”,陈德庆从扬州出发,才见得她男装,所以以为是太后派来的。
“陈大哥,别拍了,好痛”,青笙皱着眉头,却也没躲,陈德庆敦厚忠诚,让人易生好感,陈德庆大笑了几声,又拍了拍她,嘱咐着勤练功夫,结实些,又转身跟人喝酒去了。
青笙坐在窗前,翘着脚,看着众人有些醉意地打闹着,竟是有些羡慕,随着暴雨而来的清新凉风,从窗脚拂过她的发丝,在空中飘曳着。
深夜里,雨渐渐小了,却划过了闪电,响起了道道闷雷,每道闷雷都在寂静山野中,响起回声,余音不止,如此,倒似有千万道闷雷同时响彻天际。
“绮儿,把青笙叫过来”,宁子沐惨白着脸,缩在床角,强作镇定地吩咐道,
笃笃,敲门声响起,
“谁啊?”青笙窝在被里,鼻音浓浓地问道,酒意约浓,所以她格外困倦,
“青笙,贵太妃传你过去”,绮儿开口道
“唔~~说我已经睡下了~~唔~~不对,说我不在驿站”,青笙闷声说道,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青笙,快起来,别惹娘娘不高兴”,绮儿有些焦急,急急地敲门,怕回头吃苦头的是自己啊,屋里没有回应,绮儿就一直敲门,不停喊着,
“你很讨厌,你知道吗?”,青笙闭着双眼,浑身酒意,打着呵欠,身上仅披了件外衫,绮儿也不管,拖了她就往宁子沐房间而去,
“青笙来了”,绮儿将青笙往屋里一推,迅速逃离开了
“大半夜的,不知道贵太妃找奴婢何事?”,青笙酒壮人胆,神色极度不耐,声音有些怨气,
“被褥在那,自己铺好,今晚睡在这”,从前在沐霞宫,备着软榻,如今驿站里,可没有,
青笙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也懒得说话,自己搬过被褥,铺在地上,就地一躺,就沉沉睡了过去,
轰隆的雷声响过,宁子沐在被中瑟瑟发抖,若是从前的性格,她早就一脚踹醒青笙,让她过来,她心中自傲,又对青笙有情,就像一把利刀,前后拉扯着,往前是伤了青笙,往后是伤了自己。
感情,总是让人变得卑微,连倨傲自负的宁子沐,也伏低到了尘土。
山中回响的闷雷声,连绵不绝,青笙胸前起伏,隐约听得均匀平稳的呼吸声,想是睡沉了,宁子沐踮脚下了床,雪白的赤足踩着地板,轻轻躺在地铺上,睡在她旁侧,地板很硬,可是熟悉的清冽青草香袭来,令她眼眶一红,却不敢靠太近,怕惊醒她,只是小手拽着衣角,蜷缩着,在她安稳气息的萦绕下,渐渐沉睡。
又一道惊雷而过,似万马奔腾声回响在山中,大颗的雨点又骤然地落了下来,一阵劲风吹过,依稀听得门窗被打得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山中,显得格外吓人。
宁子沐惊醒过来,手中衣角不见了,抬眼去,身边空无一人,残留着淡淡的青草香,她蜷缩了起来,用锦被盖住头,躲在被里,如小兽般的哭声,压抑而痛苦,委屈而不甘,闷声回响在了宁子沐将自己隔绝起来的被窝里。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
作者有话要说:我承认后面喜欢贵妃多点,表打我..
☆、背叛
隔日,仍是大雨瓢泼,山路难行,队伍便多停留一日。
“娘娘,该喝药了”,绮儿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见得宁子沐一身白色里衣,发髻未梳,青丝披散在腰间,她坐在窗前,怔忡发呆,绝美的侧面,约有些苍白,显得柔弱不已,令人见了都忍不住垂怜疼惜。
宁子沐回首,黛眉如起伏的远山,青色晕染,眼眸如星辰坠落,浩瀚璀璨,挺直而小巧的鼻,微翘的粉嫩双唇。褪去了妆容精致的宁子沐,掩去了威厉高傲之气,带着小鹿般楚楚的怜意,眉眼间夹杂着化不开的忧伤,单薄的里衣下,身形瘦削,让人心里一揪,忍不住搂在怀中好生呵护。
“药呢?”,宁子沐慵懒开口,绮儿才缓过神来,递上药,取过梳子给宁子沐顺理着长发,
“贵太妃,天姿国色,连绮儿都看呆了,天下没有不动心之人”,绮儿低声说着,
“天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