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阙关,是漠北的边境,一座小小的孤城,如青冢般,散落在辽阔的草原上,荒无人烟,天已入暑,炙热的金乌烘烤着大漠,骄阳似火,焦金烁石,一行商队缓缓地经过官道,进入玉阙关。
“真热”,张震虎猛地灌了一口水,又浇了些在头上,脸上黝黑了许多,
青笙怕烈晒,又怕宁子沐,更怕墨轻月,所以选择了躲在宁子沐的马车里,此刻她跳下车,扶着宁子沐进了驿站,将水囊盛满水,倒进杯子里,递给宁子沐。
宁子沐接过杯子,喝了数口,额间出了细汗,小脸亦微微发红,大漠的恶劣对于养尊处优的她来说,还是比较难熬的,青笙见她喝了,才取过自己的水囊,咕噜咕噜地猛灌着,声音响得让宁子沐皱了皱眉。青笙耸耸肩,抬起衣袖擦了下额头的汗。
“驿官,还有多久能到龙门城?”,陈德庆在外朗声问道,
“这…怕是要等上一个月”,驿官缓缓说道道,
“不对,本公子从前行商走过此路,不足五日便可到龙门城”,墨轻月纤细的嗓音说道。
“各位有所不知,前几日,玉阙关外的壶奇官道上,落下数块巨石,无法通行,需得月余方能清除巨石”,驿官说道,
宁子沐有些焦急地看了青笙一眼,事关紧要,若是迟一月,便要耽误大事,黑虎军尚未增援,南郡王的赤虎军便要逼近皇城,青笙安抚地看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不知除了官道,是否还有别的路通往龙门城”,青笙微笑地问道,
“不走官道,只能走朝天道,七日便可到达龙门城,只是此路需穿过大漠,路难险行,马车不可用,只能骑骆驼”,驿官道,
“我等行商之人,吃惯苦头,倒是不怵,顾兄弟那位贵人,怕是受不了如此颠簸艰行之苦”,墨轻月轻轻笑道,看向青笙的眼神,多情如水,青笙转身回了屋。
“如何?你身子可痊愈了?可受得了这苦?”,青笙问道,
“身子已无大碍,此事要紧,无妨”,宁子沐点头说道。
既已决定,墨轻月便估算了人数及货物,带了十几人出去准备上百人路上所需的食物、水、衣物等,又租了驼铃队的几十匹骆驼,用以载物,回来直嚷着此次行商亏大了。
“你的损失,我家主子会赔偿给你的”,青笙淡淡地说道,听得墨轻月看着她的眼神更浓烈了。
墨轻月将食物、水等物品分发了下去,又找了几个本地向导,众人在玉阙关歇息一夜便启程。
“好了吗?该走了”,青笙敲敲门,然后走进了宁子沐的屋子,忽然一愣,赤红薄纱的背影,身形婀娜,雪白的肌肤在薄纱下若隐若现,转过身,坠着珍珠的流苏腰带,衬得纤腰如细柳可折,赤裸的雪足上,环着条金链,挂着小铃铛,叮叮作响,金边赤红流云头巾垂发而下,其上坠着的金凤翎,刚好落在额间,同色薄纱遮住脸颊,露出琥珀澄净的眸子,闪烁跳动,充满着异域妖冶的风情,让青笙屏住了呼吸,看得痴了,喃喃道,
“谁~~让~~你~~穿~~这~~个~~的~~”,薄纱下的浑圆、雪白肌肤,若隐若现,让人口干舌燥,
“谁让你穿这个的!”,青笙回过神,莫名怒气昂然地吼道,
“墨轻月送来的,我看是漠北特有的服饰,便试了试”,宁子沐无辜地睁着小鹿般的眼,面纱下樱唇轻启,
“砰!”,青笙转身摔门而去,宁子沐怔住,眸子黯淡下来,随手扯下了面纱和头巾,扔在一旁,
“穿这个,也是漠北特有服饰”,青笙递过来一套漠北男装,是很异域,粗糙结实,透着漠北男儿的勇猛狂野,宁子沐皱着眉头摇摇头,青笙以为她真要穿那出去,垮着脸,不发一言,
“那便换成绸缎男衫,水蓝色的”,宁子沐缓缓说道,语气里掩了丝喜悦,青笙才脸上和缓,悠悠地解释说,
“我是怕你穿那出去,该走不出漠北了”,
“是吗?”,宁子沐起身,纤腰轻摆,款款生情,往她走近了两步,清幽若兰入骨香,
“你换吧,我先出去”,青笙移开眼,丢下衣服,疾步出去,慌不择路地还绊了脚。
大漠上缓慢潜行的沙丘,四脚蜥蜴嘶嘶地爬过,沙上留下浅浅的痕迹,偶尔出现风化的石墙,是被掩埋于黄沙下孤城。一行长长的队伍,在大漠中穿行,驼铃叮当而响,每个人长巾遮头蒙面,顶着大漠的劲风,艰难前行,烈风干燥,加上浮起的层层热浪,吹得人嘴唇干裂起皮,口中渴得泛着苦味。
“原地歇息会,已走了五日,尚有两日便可到龙门城”,向导灌了口水,扯着一把灌木枝叶塞进骆驼的口中,
青笙从骆驼身上滑下,从包袱里取了些麦麸饼,将水囊中的水倒入盆中,喂着火麟,她有些心疼地梳着火麟沾满黄沙的鬃发,火麟偏偏头,撒娇似地磨蹭着,青笙有些痒,咯咯笑着,跟火麟闹着。
万里无云,骄阳似火的天空,忽然阴霾起来,夹杂着呼呼的声音,远处,风浪翻卷,吹起黄沙滚滚,似波浪翻涌而至,黄沙飞扬在空中,遮天蔽日,天昏地暗,翻滚的沙暴如从天空落下的黄色巨蟒,猛张着嘴,吞噬着天地万物。
“沙暴来了,牵着骆驼,收拢,聚在一起”,几个向导惊慌地大声呼喊着,将几十匹骆驼分成几团,聚拢起来,众人伏低,躲入骆驼身后,
青笙听得第一声叫唤,便立刻牵着火麟回奔,将马缰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