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别
次日,清晨。
黑虎军一众将士列队而立,肃穆整齐,宁远武一身铠甲戎装,腰圆背厚,剑眉星眼,好不威风凛凛,身侧是温和儒雅的宁远之,俊朗眉眼间,带了点宿醉的神色。
“你可当真想好了?”,宁远武刻意压低了粗大的嗓门,像只投进麻袋的鸭子的闷叫声,鬼祟地走在宁子沐身前,抬起蒲扇大的手掌,挡住众人视线,凑近宁子沐的耳畔说道,虎背熊腰的人做起这等偷偷摸摸的行为,自是碍眼的很。
宁子沐浅笑颔首,拍开他的大手,静静看了他一眼,终是踮着脚抱了他一下,轻轻说道,“二哥保重”,这般乖顺的宁子沐,令得宁远武双眼泛红,开口道,“小..”,顾忌旁人在场,他不敢出声,只得低声说道,“做事不许顾忌,有二哥护你”,脸上一副宁家人招牌的护短样。
他眼神又警告地瞪了眼旁边的青笙,见得那人波澜不惊,冷哼了一声,脸上横肉抖了抖,跟苏暮寒行了礼,寒暄几句。
“照顾好自己”,宁远之宠溺地看着宁子沐,轻轻抱了下她,摸了摸她的头,还想捏捏她的脸蛋,见得她眼神开始不善,才转过身子,温文儒雅地拱手说道,“苏兄,我们改日再聚,饮个痛快”,
苏暮寒想到那日他的酒量,不由有些好笑,拱手回礼,淡然笑道,“宁兄,后会有期”,
宁远之回了礼,才走到青笙面前,见得那虽无十分姿色,却有动人之处的人,心中亦是不舍得紧。宁远武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收敛一点,两人站在青笙面前,皆是定定看着她,
“别忘了,宁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宁远武扯着嗓门,大咧咧地说道,再是恼她伤了小妹,但此行而来,却早已把她当做了自家人,自是要关照的。
“别忘了,我的胸襟永远为你敞开”,宁远之扭捏了下,低着声音,有些羞涩地说道,温文儒雅的脸上腾起了朵红云,
宁远武和宁子沐的眉毛同时一挑,宁远武狠狠骂道,“臭老三,还敢打她的主意,你不想活了”
“快走罢,别耽误了行程”,旁边传来宁子沐有些不耐的声音了,再话别下去,不知道出什么事呢。
宁远武这才转身走回,扯着嗓门吼了声,“这里风沙太大,惹得老子眼睛都进沙了..”,
“将军,并未起风啊”,不识相的副将说了句,“他奶奶的给老子闭嘴”,宁远武气不顺,挥起一掌,拍了过去,打得副将咧嘴龇牙。
二人翻上马背,立于高头大马之上,冲众人抱拳行了礼,双腿一夹,冲到了队伍前列,黑鸦鸦的黑虎军将士,缓缓移动着向燕山而去,践行着他们的宿命,保疆卫国。
“此时后悔还来得及”,青笙凝望着黑虎军逐渐离去的背影,突然说了一句,
“无悔无怨”,宁子沐眸子亦有些通红,忽然笑了起来,“果真是风大,沙子进眼睛了”。
见得队伍渐渐远去,青笙突然跪倒在地,向苏暮寒说道,“苏将军,那便请你护好贵太妃,再许我一队人马,我要入宫救人”,
“想必宫中仍有戚德福的爪牙,我便领上五百人,随你同去罢”,苏暮寒开口说道,
“我随你们同去”,宁子沐淡淡开口,
“不行”,苏暮寒和青笙同时开口喝止,苏暮寒疑惑地看了眼青笙,
“宫中尚未安定,恐有凶险,贵太妃此时不宜入宫”,青笙低着头,有礼节地说道,
“我意已决,你等不可阻我”,宁子沐视线望着远方,坚毅地说道,抬起了贵太妃的架子,
“贵太妃..”,青笙张口欲言,语气焦急,不能让她随着自己涉险,却见她一副坚决的样子。知她过深的苏暮寒,知道此番是再劝不用,只得说道,
“罢了,你若一意孤行,我纵死护住你也就是了”,苏暮寒终是依了宁子沐,他从小到大,便从未违逆过她,总是宠着她肆意任性。
目前,禁卫军收归了苏暮寒的虎豹骑,五百人行至皇城外,一路畅行,并无阻拦,只是欲接近皇上的乾德宫,守卫便愈发森严起来。
因消息封锁,故皇城内,原先布下的守卫并不知戚德福已亡,禁卫军已降,故三言两语不合,双方便厮杀起来,只是这皇城内的守卫如何是征战多年的虎豹骑的对手,军队如利剑破竹般,厮杀到了乾德宫外围,此处守卫最多,想必是囚禁皇上和太后之处。
厮杀声、喊叫声、步伐声嘈杂凌乱地响彻在皇城上空,青笙手执长剑,冲在队伍前列,宁子沐紧步跟在其后,护在她身后,替她化解了好几次危机。
苏暮寒见得如此,眉头紧锁,他只得寸步不离宁子沐身侧,护住她,只是不消一刻,她又冲到青笙身后,苏暮寒的脸色愈发阴沉起来,如此三人,倒是冲在了队伍的前列,成为虎豹骑前行的剑锋。
三人冲出守卫的包围,眼见乾德宫便在眼前,青笙不由心中一喜,疾步上前。不料,突然,听得一声尖啸声,从屋檐上滑落下十几个黑影,个个身法精妙,手中刀剑寒光闪闪,带着强劲的剑风,呼啸而来,十几人,无一不是高手,看来南郡王将手下高手皆调了过来。
青笙站在最前面,立刻成为十几人的目标,剑光凛冽而来,青笙将身后的宁子沐往苏暮寒方向,猛地一堆。
她脚尖一点,猛冲过去,浑身劲气激涨,衣衫无风而起,与黑衣人厮杀开来。这十几人莫不是高手,将青笙团团围住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