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苦追一年能够把人追到手,所凭借的,也就是他那一句言不由衷的“没有”;而现如今被宣判“结束”,所根由的,却仍然是自己那句以为会做到但是却没有做到的“愿意为你改变”。
不,不是没有丝毫改变……只是……
唐纪泽从他们曾经同居的家中走出来的时候,脚步已经变得十分沉稳了。
没有失去的时候总是会臆测失去时的情形,真正失去的时候才能体会到这种绝非本愿更不愿意结束的悔恨……
——家珩,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改正了错误以后,可不可以请求回到你身边……
叶家珩从家里出来后,着实吐出了一大口浊气。
对于他来说,困难的是下决定的瞬间;而一旦什么决定被选择后,就是有再大的难处,他都会尽量地去完成它。
比如说,那句“结束”。
面对着感情上的背叛,与一般x_i,ng思维“为什么会背叛”不同,叶家珩更多地想的是“背叛后该怎么样”。因为在他看来,事情发生就是难以改变的事实了。剩下的最重要的不是“为什么”而是“怎么做”。
他是一个优秀的决策者,而且难得可贵的是足够冷静。
三年多的感情,要说“没有”,要说“不爱”,那都是骗人的废话;甚至于一年前为了答谢曾经的爱人对自己曾经的付出,他冒着让母亲伤心的代价,把对方的伴侣身份明确化……这,的的确确是存了要与他共度一生的念头的。
只是……
叶家珩是个决绝的个x_i,ng,他看得出来:如果这次的背叛被原谅后,那么对方肯定会有“下次再犯也会被原谅”的投机心理。
感情上涉及到本质的东西,他一步都不会退让。
既然……那么……
即便要活生生地从心里最深处挖走最亲近的那缕心血,也在所不惜。
心痛……是吗?……一切都会过去的……
白韵双看着叶家珩在车后座上越来越白的脸色不禁担心地开了口,“叶总,您这个状态,还是先去医院吧?”
“没事儿。”叶家珩放松了肩头后靠在车后座上,半遮住脸的手掌让出口的话语更加低沉,“我只是需要休息一下……一点点就好。”
助理没再说话,而是专心地把车子开得更加平稳一点儿……无论何时,她从车内观后镜里看到的男人,总是腰肢挺直到随时待命的认真状态;这种仰面后靠的姿态……还真是非常少见。
想必是,真的劳累了吧?
正像叶家珩所说的那样,他在酒店的客房里休息了一下午后,晚上又重带了j-i,ng神抖擞去参加了顶头上司段仞的私人晚宴邀请。
这次晚宴邀请的都是一些业内需要搞好关系的人士,本来这种场合有段仞或者公司其他高层管理人员在场就足以应付,但是叶家珩还是不顾中午刚回国带来的辛苦还没有完全消除,坚持出席。
——只是身体上的劳累的话,没什么的……只要忙起来,那种新撕裂的锐痛总会被掩盖成旧伤,然后固定成经验化的疤痕……
叶家珩端起酒杯,和面前的一位传媒业巨头示意先干为敬,一仰脖就喝净了手中的烈酒,唇边挂上的也是得体的微笑。
“还是小叶爽快!”四十岁而“地中海”的男人哈哈大笑着也喝干了手中的酒液,看起来心情很是愉悦。
叶家珩还没有能为自己的“得体”再填上几句锦套话,就被身后的段仞喊住了。
他礼貌地表达了暂时离开的歉意,然后走到段仞面前,“董事长,你找我。”
段仞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叶家珩,眼神锐利到能把人剥开外皮直接看他心里什么想法,说出口的话里却带着八分的和善,“这么拼命……怎么,还嫌你‘工作狂’的外号传得不够响亮?”
叶家珩微微一笑,“老板开玩笑了,我只是为了能拿你开出来的薪酬拿得更心安理得一点儿罢了。”
段仞笑了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薪酬只开给有本事的人……下周去b市就不要去了,”他伸出手止住叶家珩的反对意见,“我们跟‘北钢’需要谈一笔大生意,涉及到非洲市场的几座大矿……把这个拿下吧。”
“好。”简单说了这么一个字后,叶家珩转身就向位于段家二楼小宴会厅的露天阳台走去。
不用看,就知道是吩咐手下准备所有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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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临接到垂头丧气到如丧考妣的唐纪泽的电话时,正猫着腰躲在一家酒吧的最边边角和最y-in暗处。
——这跟这位小爷的脾x_i,ng实在是太不搭了。要是搁在往日,他肯定是现身在吧台正中央、舞池正中央、舞台正中央……怎么着都得跟“正中央”这仨字儿扯上剪不断理还烦的关系啊……
唐纪泽这边儿歉意的真诚都快凝结成实质再透过电话线传导过去了,“家临,我错了,我是真的知道错了……这回你一定得帮帮我……”
叶家临抓起圆形沙发上的垫子顶自己脑袋瓜上,义不容辞地小小声说,“唐哥哥,你又做啥子坏事儿了?是不是偷了我哥的内裤拍卖?!……啊嘞,你应该是自留着才对……”
唐纪泽哭笑不得,内心里那股酸涩更甚,“弟弟,我……”
等他这边儿声泪俱下,诚恳度百分之一千地重复了事情的经过,同时夸小了自己的错误,又兼扩大了自己的认错心以后……
叶家临立刻炸毛了。
他一把手把头上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