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训练有素地立正、敬礼,居然都不是街边混混,整齐迅速地撤离了现场。
刘昭被司机抱在怀里,严严实实地裹着被子,只露出高烧烫红的脸蛋儿,双眼迷离意识不清,看着特别可怜。
私人医生说:“刘书记,刘少现在需要静养输液,我们先带人回去了。”
刘卫国点点头,看小白龙还想撵上去,厉声喝住人,“你小子给我站住!”
小白龙僵在那儿,都不敢抬眼看自个儿的老丈人,转身就挨一巴掌,差点儿从台阶上栽下去。
刘卫国指着他,咬牙切齿地骂:“我今天先放你一马,如果昭昭出一点儿问题,我让你后悔活在世上!”
小白龙垂着头,愧疚憋屈,最后抖着声说:“叔,是我混……您再打我几巴掌消消气吧。”
“要是打你几巴掌昭昭能好,刚才就打死你算了!”刘卫国气得浑身哆嗦,“你小子算什么东西?有爹生没娘养的玩意儿,敢碰我儿子?你也配?!”
这话说得相当难听了,刑厉坤不乐意,刚要还嘴就被人叫住,最后走下来的人,居然是刑则啓。
刘卫国没回头,冷冷道:“刑老弟,这事儿我卖你一个面子,咱们两家,以后互不相欠了。”
“这话说得太重了。”刑则啓淡笑,眼睛扫过刑厉坤和小白龙……这两个不省心的,要不是宋谨及时通知他,还不知道会把事情闹得多大。
刘卫国这人出名的除了清廉耿直,第二就是宠儿子,刘昭小时候身体弱,活活被亲爹娇出一副少爷脾气,小白龙动了人家的心肝宝贝,更可恶的是操完就跑,把刘昭扔在屋里烧到三十九度,烧一晚上脑袋都能烧出毛病来,刘卫国能不上火吗?!
刑则啓曾经出手帮他扶正了位子,摘掉了副衔,可这些人情,能跟宝贝儿子划等号?
实在是刑家势力滔天,又有蔺家在军队压阵,刘卫国不能交恶,才打碎了牙齿活血吞。
刘卫国冷哼一声,径直走了。
小白龙失魂落魄地蹲下去,慢慢红了眼眶,顶了一身的伤,也没有心口这一处疼。
他活该,他该受着这一顿打,万一刘昭烧一晚上真出了事,他后悔都来不及了……
刑厉坤跟刑则啓说了几句,把大功臣亲自送走,又折回来陪兄弟。
小白龙埋着头,瓮声瓮气地说:“坤哥,你走吧……别管我成吗?我想自己静静……”
刑厉坤站起来,大手罩住他脑瓜子狠狠揉了一把,“拿出点爷们儿样,是媳妇儿还是炮友,就看你自己的了。”
小白龙肩膀巨震,等肿着眼睛抬头,楼道早就没人了。
廖雅言的事闹得再大,这会儿宋谨也不想管,他满心就拴着刑厉坤,趴不住躺不下地操心,守着手机又不敢打,怕影响他们。
好不容易看到刑厉坤的电话,噼里啪啦就是一通问:“你没受伤吧?小白龙还好吗?刘昭怎么样了?”
刑厉坤愣了一下,不想让媳妇儿担心,于是说:“都好着呢,我马上到家。”
宋谨从沙发上弹起来,屁股也不疼了,利利索索跑进院子,从铁栅栏门里往外瞅,跟长颈鹅似的抻着脖子,被草丛里的蚊子叮了满身的包。
刑厉坤回家路上特意去了一趟医院,处理手心的口子,不让打绷带,直接上大胶贴,看着越随意越好。
这点伤放在以前,他管都懒得管,可现在不一样了,家里那口子眼尖着呢。
结果他干净齐整地回到家,宋谨倒看着更凄惨,那身他特别稀罕的白皮肤,昨天被他啃,今天被蚊子啃,青的红的摞着肿包,还被指甲挠出了一道道檩子。
新家没有花露水,刑厉坤摸了一管牙膏,慢慢给宋谨涂,不让他瞎挠。
宋谨掰着他的手问:“你这伤怎么弄的?”
“蹭破了。”刑厉坤坏兮兮地说,“放心吧,没伤着指头,不妨碍晚上给你上药。”
宋谨点点头,趴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一巴掌抽他胳膊上,“我好了,用不着!”
昨晚上他给人掰开屁股戳进去好几回,隐隐约约有意识,只是身上太乏睁不开眼睛。
这人上个药都要趁机揩油,磨磨唧唧的,恨不得把他里面的褶子都给推平了!
刑厉坤笑着,继续给宋谨涂牙膏,凑到他耳边幽幽一叹,“宝,咱妈给你起的名真好。”
“啊?”宋谨愣了一下,话题跳哪儿去了?
“谨啊,特别紧……差点儿把老子的魂夹没了。”
“……”宋谨臊得,忿忿把脸埋进沙发里——就您那么个生猛狂浪的用法,我他妈早晚得从名儿变成姓!
等涂完牙膏,他俩又有点儿撩起火了,宋谨的鸟还没恢复,硬着会疼,立刻跟刑厉坤画三八线,南北朝鲜两头坐,谁也甭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