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沉谦脸上难得地露出点笑容,朝他礼貌地道:“二叔。”
“全家都来了,就差你一个。”男人乐呵呵地笑着,一抬眼看见了跟在赵沉谦身后的季寇肖,愣了一下,连忙问:“这是?”
赵沉谦道:“我朋友。”
季寇肖朝男人微微颔首:“您好,初次见面,我叫季寇肖。”
男人显然是很少见到这样文质彬彬的人,脸上露出一点窘迫的神色,朝他点了点头:“你好。”
他搓了搓手,对两人笑着道:“外面冷,快进饭店吧!”
等季寇肖进到饭店的时候终于确定,原来这里正在举办一场婚礼,整个饭店被装潢得喜气洋洋,到处都是红色的纱幔和彩带,每个人的脸上也都洋溢着笑意。
饭店的正厅里整整齐齐摆放着圆桌,这时候大部分的人已经落座,两个人刚走到正厅,就有几个和赵沉谦年纪相仿的站起来朝他挥手:“阿谦,这边!”
季寇肖跟在赵沉谦身后走到距离主宾席不远的一桌坐下,桌边坐着的也都是年轻人。大家见到季寇肖这张生面孔起初有些拘谨,但和他聊了几句之后就又热闹了起来。
季寇肖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这里是赵沉谦的老家,今天是他一个远房表弟的婚礼,而这一桌上的也都是他的远房亲戚。
可是,赵沉谦为什么要带自己来?难道是因为无聊?季寇肖有些不解。
而过了不多会儿他终于确定,他竟然真的是因为无聊。
季寇肖发现在座的虽然都是赵沉谦的亲戚,但赵沉谦与他们似乎并不十分熟络,甚至有一些明显的生疏。但这些亲戚却十分淳朴热情,一个个豪爽地接连向两人敬酒。
赵沉谦基本不说话,只要有人敬他酒就直接一仰头喝了。季寇肖发现这里的人非常热情,见你酒杯空了就立刻替你满上,然后热情洋溢地向你敬酒,而在这里表达敬意的最主要的方式也正是向对方敬上满满的一杯酒。
因为季寇肖是生面孔,看起来又是一副高冷的样子,起初来敬他酒的不多。但随着酒宴一点点进入状态,大家的情绪也逐渐高涨起来,不少人开始接连过来敬季寇肖酒。
这时候很多人都喝高了,满正厅挨着桌地敬酒,赵沉谦也早就被人不知道拉到哪一桌上去喝酒了。季寇肖的酒量非常好,几杯酒下肚脸色不变心不跳,宾客见他明显是好酒量的样子,更是热络地给他斟酒,到后来前来灌他酒的基本都被他喝趴下了,剩下几个酒量好的则大着舌头,口齿不清地拍着他的肩膀和他称兄道弟。
等赵沉谦被人拉着喝了一圈的酒回来之后,还有三两个人在围着季寇肖灌酒,而他们显然也喝了不少,说话时舌头直打结。赵沉谦看着季寇肖面前一排的空酒瓶眼睛都直了,没想到他不过是离开一会儿地功夫,这些人就和季寇肖混熟了,还灌了他这么多的酒。
赵沉谦将围在季寇肖身边的人扒拉开,朝季寇肖仔细打量:“你还行吗?”
季寇肖目光平静地朝他看过去,脸色如初,竟然一点醉意也没有。
赵沉谦显然吃了一惊,没想到季寇肖的酒量这么好。
旁边刚刚被扒拉开的人这时候又凑了上来,颤颤巍巍地将手里的酒杯举到了季寇肖面前,大着舌头道:“兄……弟!够义气!你这个兄弟我今天交定了!来,干!”说着一仰头将酒灌了下去,因为动作太大,一杯酒差不多撒了三分之一出去。
季寇肖也举起酒杯:“我敬你!”说着一口喝了下去。口齿清晰,思维敏捷,毫无醉意。
赵沉谦站在他身边咔吧了半天眼睛,见季寇肖被人怂恿着还要喝,终于忍不住按住了他的手:“行了。”
“哎,大谦你干什么!”旁边敬酒的不乐意了:“人家兄弟有的是酒量!”
“没错。”季寇肖举起酒杯,又是一杯下肚。
赵沉谦挑了挑眉,终于觉察出不对,虽然面前的季寇肖看起来眼神平静,表情冷静,而且口齿干脆,思路清晰,但他总觉得和平时的季寇肖感觉不大一样。
“你……”
赵沉谦的话音未落,季寇肖忽然闭上了眼睛,接着直直地就朝前倒了下去。这一桌的人哪里见过这个,而且一个个酒精上脑,只剩下傻眼了。赵沉谦虽然喝了不少酒,但这时候还非常清醒,连忙伸手一把将季寇肖接住。等他低头朝季寇肖看去,发现他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赵沉谦的头立刻就大了,真没见过有人喝醉是这样的。
几个还算清醒的帮赵沉谦将季寇肖扶到副驾驶上安置好,一个皮肤黝黑的问:“阿谦,不然你们今晚就在这住吧,你看你朋友都醉成这样了,回去也不方便啊!而且你又喝了酒,不能自己开车。”
“没事。”且不说赵沉谦一点醉意也没有,就算是真醉了,启动车内的无人驾驶模式就行了。他低头将安全带替季寇肖系好,朝车外的人摆了摆手:“你们接着喝,不用送了。”
赵沉谦趁着天色还亮返程,等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他不知道季寇肖的住址,想了想,直接将车开到了常去的一家酒店,他将车钥匙递给走上前来的门童之后,直接开了间房,将季寇肖弄到了楼上。
赵沉谦原本计划着将季寇肖安置好就离开的,然而他刚直起身就皱了皱眉,自己身上的酒味实在是太重了。他是有一点洁癖的,要他顶着这样一身衣服走实在是难受,于是他将外套脱掉随手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