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时非常平静,提起奈芙蒂斯还没忍住低头浅浅一笑,水润的眼睛中浮出点点柔光。

陆压一时间说不好伊西斯知不知道奥西里斯和奈芙蒂斯的关系,但连阿努比斯和塞特都知道,估计伊西斯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却还是这种信任与依赖的表现,让陆压一时间感觉怪怪的,也许是埃及神系并不在意这些吧。

看伊西斯说话间就要前往赫里尤布里斯城,陆压跟她挥手告别,然后暗搓搓藏匿了身形,直接去追阿努比斯了。

他无法感应到奥西里斯棺材所在之处,但陆压对阿努比斯的气息非常熟悉,阿努比斯一个多月来也一直尽量外放着神力,就是担心他们会找不到他。

等陆压顺着尼罗河一路向下游飞去,穿过尼罗河三角洲地带,来到一个繁茂的丛林中。

阿努比斯就蔫头耷脑地坐在绿油油的草坪上,听一个长着山羊角的男子弹奏竖琴。

这地方距离尼罗河沿岸已经有一段距离了,陆压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到那口箱子在哪儿,走过去拍了一下阿努比斯的肩膀:“奥西里斯呢?”

阿努比斯一脸纵欲过度的虚弱表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等啊等,等啊等,等了足足一个月,你知不知道一天24小时不间断地外放神力是一件多么累人的事情?”

“这样你就受不了了?”陆压很是不屑,“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女人一刻不停地足足哭了一个月?你又知不知道无辜的路人被迫一刻不停地听人哭了一个月?”

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好吗?本来以为只是传个话让伊西斯来找阿努比斯就好,没想到还得先承受魔音灌耳的考验。

阿努比斯吃了一惊:“伊西斯女神哭了一个月?那她现在在哪里?”

我的重点在后半句好不好?陆压有点不满,还是回答道:“她回到太阳之城去找你母亲求援了,因为她没有办法感应到你在哪里。”

阿努比斯愣了一愣,盯着陆压看了几秒钟,把想要脱口的“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她带来”给咽了下去。陆压现在在他心中就是个终极神棍,人家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没准是父神想要给伊西斯和奥西里斯更多的考验。

陆压把目光转向一边,刚才给阿努比斯演奏竖琴的男子生得极丑,仔细看相貌还有些说不出的猥琐,但是他身上散发出十分柔和气息来,这应当是一名善良的神明。

对方起身向他行礼,柔声道:“见过道君。”

阿努比斯回过神来,想起来自己还没给他们介绍,连忙道:“这位是兽神贝斯,父神安排他留在这里为伊西斯女神指引前进的方向。”

陆压明白过来,按照原本的趋势,阿努比斯不该出现在这里,相当于帮伊西斯开了后门做了弊。但是小帮助一下还是可以的,帮的太多就不行了,所以阿努比斯就被贝斯拦在这里,接下来就要由贝斯为伊西斯下发任务。

这天道还是很讲究的,陆压想了想,也跟阿努比斯一块在草坪上坐下来:“贝斯神的音乐如此动听,能否请您继续演奏?”

贝斯欣然应允,拿起竖琴弹奏起来。

三个人凑一块等啊等啊,贝斯弹琴的手指弹奏得都抽搐了,这才看到一只紫铜色的黄鹂鸟飘乎乎地飞了过来。

看样子伊西斯也是累得够呛,毕竟哭和飞都是大体力运动,她歪歪扭扭地飞到上空,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直接摔了下来,恢复了人形,一头栽在地上。

阿努比斯赶忙把她扶起来,劝道:“女神暂且歇歇,这位是兽神贝斯,他有奥西里斯大人的最新消息。”

贝斯点头应道:“尊敬的王后,我知道您殚精竭力在寻找什么,我也可以告诉您它在哪里,但您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伊西斯撑着阿努比斯的手勉强在草坪上坐了下来,一双美目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贝斯:“真的是这样吗?求求您告诉我我丈夫在哪里,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这话要是对着塞特说,估计塞特刚弄死奥西里斯,就该欢天喜地地把尸体抬到王宫送给伊西斯了。陆压摇了摇头,神明的诺言是有独特约束力的,伊西斯此时已经焦急得失去了理智才会说出这种承诺的,幸好贝斯的和善是从内往外散发的,并不是伪善之辈。

“那个华丽而又美轮美奂的箱子顺着河水漂流时,被一棵白杨树挡住了去路,它就一直被卡在白杨树的枝桠里,随着白杨树的生长,竟然被彻底容纳其中。”贝斯说道,“就在十天前,米里坎德尔的国王经过那里,一眼看中了那棵白杨树,命人把它看下来,带到王宫中当柱梁了。”

堂堂一国国王,悲催到房柱子都得自己溜达着找的地步,陆压叹了一口气,纳闷道:“距离奥西里斯神的棺材被扔掷也不过一个月时间,二十天内白杨树就能长得如此之快吗?”那棺材可是很大的。

贝斯被噎了一下,深觉这人的关注点怎么那么怪,尽量和颜悦色道:“所以说那是一棵不平凡的白杨树。”讨厌,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干什么啊?

伊西斯对这些也统统不关心,立刻接话道:“这么说,只要我前往米里坎德尔,就能够找回我的丈夫了?”

“理论上是这样,祝您一路顺风。”贝斯也说不准,谁都知道这是父神降下的考验,没准父神觉得折腾得伊西斯还不够,要再多折腾几次才肯罢休。

伊西斯变得平静了一些,问道:“非常感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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