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派遣去菲莱岛向岛主索要岛上特产睡眠果的飞毛腿神仙足足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才返回了赫里尤布里斯城,手中捧着一个酒红色晶莹剔透、人头大小的果子。

此时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拉有些无精打采地接见了他,温言让飞毛腿神仙回去休息,又把睡眠果交到了智慧神图特的手上,吩咐道:“城里的妇女在这一天一夜中已经酿造了足够多的大麦酒,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用掺杂睡眠果的酒灌醉哈托尔的主意本来就是图特想出来的,他点头表示自己心中有数。

太阳继续下沉,拉神又叮嘱了一句“制服她后记得把人带来见我,你们不要擅自处置”,话音刚落,脑袋向下一垂,就这么死了过去。

图特小心翼翼捧着这个药性强大连神明都无法抵挡的珍贵果实,一扭头看到陆压神色诡异地盯着太阳神的尸体在发呆,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他昨天才跟陆压科普过伟大的太阳神一日一死,死了又生,生了又死,死死生生无穷尽矣的独特情况,怎么陆压面对恰好到时间死亡的太阳神还反应这么大?

“……”陆压摇了摇头,“我们那里有一种不死鸟叫凤凰,可以浴火重生,但每次重生时都火光冲天,搅得天地不得安宁。”

——连只小火鸡都能闹出这么大动静了,你堂堂太阳神就这么一仰脖子,连“嘎嘣”声都没有就这么死过去了,是不是太不符合你的身份了?

图特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纳闷道:“你的意思是,父神每天一早一晚都要来这么一遭,一天折腾两次?”

陆压想想也是,凤凰几百年来一次,自然声势浩大,要拉神也这么讲究排场,埃及人民要被折腾烦了,所以现在这样悄无声息抽过去是最好的,一点也不扰民。

这就更显得埃及神系的神明们贴近民众了,作为一个洪荒土著,陆压觉得挺有意思的,便跟着图特出了太阳神殿,来到赫里尤布里斯城街道上。

经过一天一夜的辛勤劳动,几大缸大麦酒已经被酿造出来,颜色呈现出金灿灿的浅黄色。

图特眉头一皱,用食指沾了一点放到嘴巴里尝了尝,摇头道:“不行,味道一喝就是植物酒,没有动物血的腥气,瞒不过哈托尔的。”

陆压想起来那个美貌小妞豪放地捧着人头喝血的场景,再看看那几缸大麦酒,无所谓道:“施个障眼法不就行了吗?”

“障眼法?”图特缓慢地重复了一遍,把自己随身携带的金色书本打开来准备记录,好奇问道,“这是你的特殊能耐吗?”

“这是一个那边很常见的小法术。”陆压长袖一卷,把几大缸大麦酒拢入变大的袖中,念了一个法诀,把袖子移开后,一股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酒的颜色也变得鲜红如血,映衬着暗沉沉的天色,流露出不祥之意。图特再次尝了尝,又惊又喜地拍了拍陆压的肩膀。

用动作示意之后,图特没有说什么,把睡眠果搅碎,将汁液均匀地洒在酒缸中。

做完这一切,他又探头探脑地向下看去,满意道:“哈托尔开杀戒杀了好几天,她也已经很疲惫了,现在正躺在麦田里打瞌睡,只需要把酒洒在她周围的尸体上,造成血流成河的假象,等她醒来就会把这些酒喝光,昏沉沉地睡过去。”

逻辑上倒是讲得通,但是不是有点牵强?陆压纳闷问道:“都流淌到地上了不是都脏了吗,再说放了这么久的血都不新鲜了,您怎么肯定哈托尔女神会趴在地上喝酒而不是去继续杀人喝新鲜又干净的血?”

——遍地都是口粮,当然要挑最好的喝,连棕熊在鲑鱼季都挑食只吃营养最丰富的鱼卵,哈托尔堂堂女神,对食物的品质难道一点追求都没有?

“……”图特愣了好一会儿,磕巴道,“我没想这么多。”

之前那段长时间的沉默说明他真的没想过这么多,图特说出来后深觉丢人,自己堂堂智慧神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辩驳道:“食物就是食物,有的吃就很高兴了,我这么精心的准备了,哈托尔怎么可能还会挑三拣四?”

陆压闻言也愣了——人家凭什么不能挑三拣四,你在地上挖了个坑,难道人家就一定得跳?

两个人彼此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都觉得对方脑回路实在奇葩。

图特回过神来,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急忙搬着这几缸酒来到麦田里,倾洒在打盹浅眠的哈托尔四周。做完这一切后他匆匆返回太阳之城,跟陆压一块等待结果。

黎明临近时哈托尔睡醒了,她睁开眼睛看到血海一样的田野后简直惊喜坏了,二话不说就地趴下,撅着屁股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图特着实松了一口气,扭头看向陆压,带着几分得意道:“孩子,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你看哈托尔喝得多开心啊。”

陆压点了点头,很惊奇地眨眨眼睛。他今天确实学到了东西,布局再蠢也无所谓,只要遭算计的那个人更蠢,一应布置就能奏效。

埃及神明也都如此地纯洁质朴,像图特这样的就已经算是出色的阴谋家了。陆压觉得自己在智斗上碾压他们完全无压力。

两人说话间,哈托尔已经喝了足够多被陆压施了障眼法的大麦酒,倒在血泊里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短时间内无法醒来。

图特自去找人把她捆绑住带到赫里尤布里斯城来,陆压则觉察到自己的修为小小上窜了一下。

这情况有点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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