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下的手,只是要扯开那人的蒙面黑巾,伪装掩饰之下,是一张说不上熟悉,却也不算陌生的脸。

“是你?”某种程度说,确实很诧异。

不过诧异的不是这个人出现,而是这个人以这种方式出现。

毕竟,在铁珊瑚身边见到这个被她唤作珂姨的第二人,对我来说,倒觉得比她孤身一人更自然。

☆、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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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九娘的到来,并不像铁珊瑚那般在山寨中引发风波,有了先例在前,这帮娘子军此次处置的很是熟练,很快就拍板定案,同意留下了她。

当然,这也与她的拜访方式有关,规矩的投帖拜山,得体的言行谈吐,总是更容易办好事情。

而前一个深夜里那场不规矩的来访,就这么蒙混过去,始终不曾有第四个人知晓。

愿意保持沉默,并不仅因为那是熟面孔,更是因为有人求情,夜探山寨若被捉住,惩罚绝不会轻,铁珊瑚想来也明白的,所以当时就变了脸色,恳求道这只是她们两人间的事,请我别做声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见她言辞恳切,也鉴于这穆九娘夜探时确实没下手伤害过任何人,自己也就不妨做个顺水人情,小事化了,答应了下来。

倒是有人自己显得十分不情愿离开,也不知这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快,铁珊瑚见没事了,再不多说半句,转身回去砰地关上了门,一副不理不睬的架势,而那穆九娘望了屋里一脸欲言又止,轻声叹息,我在旁看不过,提点了两句,这才有了第二日的投帖拜山。

之所以会帮这个忙,不过因当初是自己促成她们俩结伴同行的,多少感觉有些连带责任,自然盼她们和好,不过这穆九娘进得寨来,确实十分会做人,若说铁珊瑚是凭率真俏皮得了一部分人的喜欢,那穆九娘就是和几乎所有人都相处融洽,兼之她在寨中也算年长之辈,不消数日,就俨然融入了这寨子里,上上下下谁见了都会笑着打声招呼。

若说唯独有谁对其是最不假颜色的,那无疑正是铁珊瑚。

偏偏在她面前,穆九娘似乎也没有八面玲珑的熟稔,甚至连长辈的气势也端不出,所以过去数日,她能和全寨上下处熟,两人的矛盾却似乎半点不见好转。

当然,虽将这些瞧在眼中,但我自认这和自己关系并不大,别人的事,好奇心太多不一定是好,干涉太多也不一定就对,她们已有了相处和谈话的机会,接下来,便看她们自己的了。

只是这山寨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若别人又居住在你的生活范围内,那么,有一些事纵然你不去主动过问,却也会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上演起来。

时间已冬尽春来,却仍是春寒料峭天,这一日下午,自己惯例去后寨索了些取暖用的木炭,走在回树海的小路上,途中快经过铁珊瑚所居的小屋时,就听见了那边传来的说话声。

这小屋本就位于清幽之处,所以即使那话说声虽不大,但仍能很清晰的传进了耳中——“阿瑚啊,开一开门可好?你纵然不愿意与我多话,但珂姨做的东西总还是要得吃吧?”

这声线柔和,略带恳求,想也不必多想,会对这如此和铁珊瑚说话的整个寨子里也寻不出第二人。

不禁停下脚步,打树丛间望过去了一眼,果然站在那儿的不是穆九娘还能是谁?她手中拎了个食盒,倒未注意不远处树丛边的我,只是一心敲门,继续道:“这次我特意问寨中朋友讨了食材,做了你最喜欢的油酥饼,流离江湖的这一年你不是老念叨想吃么?阿瑚?”

她也真是辛苦,这几日来总挖空心思想寻铁珊瑚好好说话,可偏偏那女孩总说不到几句话就要翻脸,虽不至于再动粗交手了,可不理睬人的功夫却日益精湛。

“……谁要吃那油酥饼?要你专程去做的,我可消受不起!”果然,这边好说歹说半天,那屋中才传来对话声,只是开口就犯冲,端得是很没好气:“反正喜欢吃这东西的,又不是只我一个,你那好相公也是喜欢吃的,你还是回去做给他吃好了!管我做甚?”

相公?我听得心中一怔,不知她意所何指,那边穆九娘也急了,拍门道:“阿瑚,莫要胡说,你明知道此事尚未有定论,一个未嫁一个未娶,我哪儿来什么相公?”

“哼,尚未有定论,却离定论只有一步之遥,你不都已经点头了么?剩下得也就只是择个黄道吉日的事儿了!”虽见不到人,但屋中传出的声音却显然满是情绪:“哟,倒忘了,对不住啊,所以说你来寻我所为何事?看看,把原本定好的大好黄道吉日都给耽搁了。”

这二位不知一旁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毫无忌讳,我隐在树后,虽也听得有些好奇,但总有道德感作祟,提醒着自己这么继续偷听下去实在不妥,于是终摇了摇头,退开两步,打算就此悄悄抽身离开。

就在转身之际,耳边却传来了那穆九娘的一句话,道:“何必如此说?阿瑚,你明明是最清楚不过的,若非为了保全我俩,我又怎会答应这门亲事?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能名正言顺求得那红花鬼母的长久庇护啊!”

原本打算离开的脚步,因这话中的一个名号而生生刹住了。

红花……鬼母?四个字,揭开的是一幕幕时隔已久的画面,那些虽被搁置在记忆的角落里尘封,却从不曾真正遗忘过的往事,回忆如潮,清脆的三击掌犹在耳边,自己略一思忖,重新转回身,装模作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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