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不远处正街上的灯火看清原来是晚饭时见过的人,书生立刻冷静下来,拱手为礼,“不知二位寻在下何事?”
梁猛男对外人一向没话说,范周也似模似样地拱手回了个礼,“在下姓范名周,这是我兄弟,姓梁,他不善言辞,兄弟莫怪。”
那书生点头,“原来是周兄弟,梁兄弟。在下姓殷,名士儋,先前见两位酒量极好,很是佩服。”
范周谦虚了几句,嫌文绉绉地说话费劲,干脆开门见山,“殷兄这是要往那大宅去吧,正好我兄弟想买个宅子,对那地方很有兴趣,之前不好当众说明,既然殷兄有兴趣,不如一起去看看?”
其实依着梁猛男的意思,根本不必这么麻烦,直接去,遇着碍事的踢飞就完了。但不知怎么的,范周总感觉要去就要和那书生一起。
直觉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对于大妖来说却是不可忽视的。
梁猛男一直琢磨自家小狐狸身上可能有些特别的天分,听他这么说了,自然是顺着他的话做。
那殷士儋颇为难,约定是要他一人独往,这多出两个人来可就与约定不合了。
范周看他脸色犹豫,就半真半假的劝说:“我们也知道殷兄与人有约在先不好失信,不瞒殷兄,我兄弟二人也有些本事,去看宅子是顺便,主要是担心里面若真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作怪伤了人便不好了。殷兄大可自便,反正那宅子据说大得很,我们各行其是,若是无事,殷兄也不算违约,若是有事,有我们在,自可保殷兄安然无恙,如何?”
殷士儋虽然胆大重信诺,倒也是个惜命的,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
第27章十九步
那大宅在城北,普通人从正街坊市走过去少说也要快两个时辰,梁猛男嫌那书生走得慢,推了他肩头一把,还没等殷士儋反应过来呢,抬头一看,已经到了那大宅门口了。
殷士儋心中大惊,这才相信这两兄弟果然不是一般人。
这宅子过去是个大富商家的,虽然碍于身份不能逾制,也尽其可能的修的精致大方。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那富商举家搬走了,就剩一个空宅子在这儿,因为实在太贵,也没人买,时间久了就出了好多故事,变成了个鬼宅。
院墙上两扇门上漆面斑驳,积了厚厚一层灰,范周嫌脏,当着外人的面还得端着,就摆了个高人的范儿,一挥袖子,一阵风无端而起,两扇门吱吱呀呀地被吹开了。
殷士儋看得目眩神迷,心想今晚即使遇不到古怪,只见识了这两个奇人的种种不凡手段就很值得炫耀一番了。
范周和梁猛男当先进了门,殷士儋急忙跟上。
月是上弦月,月光并不十分亮,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院里荒草丛生遮得路都快看不到了。
梁猛男早不耐烦身边跟个碍眼的货,范周也觉得这种夜探鬼宅的游戏还是两个人玩儿比较有意思,于是就对还在东张西望的殷士儋说,“殷兄自便,若有危机大喊一声就行,我们兄弟先走一步。”
殷士儋还没来得及说话,面前俩人就不见了。
这胆大的书生张口结舌,心道,乖乖,果真是奇人啊!
那种感觉就像是小影迷忽然遇到迷恋已久的大明星似的,哪顾得上自己还站在阴森恐怖的荒宅大院里,兴奋地只差抓耳挠腮,害怕忐忑什么的早被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甩开了碍眼货,梁猛男立刻就变了个人,搂着范周的腰把他抱坐在手臂上,美其名曰这里脏乱不让他沾灰,那居心叵测的猥琐劲儿就跟特意带女朋友去看恐怖片的小男生一样。
范周的外表看起来虽然是个十几岁少年的样子,其实身高已经算是高挑,不过放在黑铁塔一样的梁猛男身边和小孩儿也没差多少。被这样当个幼儿一样抱着,看着倒还挺和谐,不过这不妨碍范周被囧的脸皮抽筋——这夜黑草深的,节操碎了就捡不回来了。
梁猛男才不管什么节操不节操的,心尖尖上的小狐狸在怀,节操是什么,能吃吗?
那富商家走的急,笨重的大件家具都还留在原地,梁猛男瞅准了往人家原本的卧房走,看中的就是那里还留着一张拔步床。
范周狠锤了几下这急、色、鬼的肩膀,他是要来看到底有没有其他狐狸精还是狐狸怪的,不是要来找气氛玩另类体验的,给他收敛一点儿啊!
发觉小狐狸恼羞成怒了,梁猛男不甘心也只好放弃心里诱人的念头,老老实实地收敛起气息隐在一边。不过不给吃肉,总得给点儿甜头吧。梁猛男把范周抱在怀里,脸上一本正经,两只爪子各种不老实。恨得范周几乎暴起。
他又不是放不开的,怎么这家伙总像喂不饱似的!
可惜对于一个明明有对象却硬生生的素了一千好几百年的家伙来说,那是怎么喂都不会饱的。
好在在范周对梁猛男层出不穷的小动作耐心告罄之前,宅子外总算有动静了。
那头殷士儋本来应该因酒意困倦不堪,却因为之前见识了“奇人”而过度兴奋,正满宅子乱窜。
宅子外窸窸窣窣的一群小家伙听到宅子里有动静,谨慎地停了下来。
落在范梁二人眼里,就是一群大包小裹的花皮狐狸凑在一起吱吱低鸣。
不一会儿,进去探听的一只稍大些的狐狸跑了回来。没发现范梁二人,只发现了一个普通书生,狐狸觉得并无大碍,所以放心大胆地进了宅子。
夫夫俩隐去身形收敛气息跟在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