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此时与瞎子聋子无异,更让他惊惧的是,一身术法半点儿都用不出来。
想要试探着走动一下,才走了两三步便碰了壁,转身换个方向也是一样,几次下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被关在了一个黑牢里。
若只是黑牢倒还罢了,极度静谧中忽然一阵让人牙酸骨痒的磨铁声,那牢壁上竟开始慢慢生出好多锋利的“牙齿”来,不过片刻,燕赤霞的身上就多了几个鲜血淋漓的伤口和血洞出来。
而那四面长满了尖牙俐齿的黑牢还在不断的缩小。
照这样下去,相信很快就能收获一团分量十足且十分新鲜的饺子馅了。
“范兄弟,范先生,范老板,可以了吧,我代我那兄弟赔罪了,你就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被按在屋里想出出不去,只能干瞪眼帮不上忙的刘海石急的乱转,看着范周一只手掌上悬浮着一团四四方方的黑色胶泥,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往那团胶泥上插针。
这一根深一点,这一根浅一点儿,哎呀,好像插中了呢,范周满意地弯起唇角,笑容漂亮的好吓人。更吓人的是那团胶泥还在随着范周的虚握而不断缩紧,眼见着就越来越小了。
刘海石急的汗出如浆,衣服都快能拧出水来了。
又是作揖又是恳求,只要范周别再把这个要命的“玩具”玩下去,让他干啥都行啊!
刘海石简直就是悔不当初。
这下好了,想坑的不想坑的和坑人的都被坑了,还伤了人家的心腹管家,这简直就是要结仇的节奏啊!
刘海石急的围着范周团团转,他也只敢围着团团转,若稍微有点儿别的动作的瞄头,等着他的只有比燕赤霞眼下更惨的境遇,没看一旁抱臂而立的梁楠已经全身都在冒黑气了吗,连眼睛都变色了啊!
刘海石算是知道当初自己愣头青不请自来闯上门的时候得到的待遇真的只是个温柔的玩笑了。
这夫夫俩简直一个比一个可怕,最可怕的是,全无还手之力。
刘海石不是没请雷曹大人说情,雷曹大人不愧是神仙,十分讲理,掷地有声地丢下“活该”两个字就走了,刘海石脸上顿时开起了颜料铺子,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你放心,不过是小小教训一下,比起我那可怜的差点儿没了命的管家,你那兄弟肯定还是活跳跳的堪比鲜虾。”范周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语气凉飕飕阴森森的。
好歹这算是开口了啊,刘海石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我那兄弟是鲁莽了些,不过责任在我,都怪我图省事,没有写明原委,我那兄弟定是误会了才会出手的。他也是忧心于我,故此,都是我的过错,罚我就是了,饶过我那兄弟吧。”
刘海石已经悔的肠子都绿了,只求他那无辜被坑的兄弟能没事儿,他卖身还债都行啊。
“可别。”范周总算抬头看了他一眼,“您可是上仙高足,我们这等披毛带甲的妖物怎么敢以下犯上的惩罚您呢?我那管家也是性子太急了,上仙高足的贵友,哪是他那个身份的人能接的了大驾的。要破阵就让他破嘛,反正连刘道长都那么有耐性,他着的哪门子急,还那么不自量力的跑出去待客,一身修为毁得七七八八,简直就是活该啊,你说是不是,刘道长?”
看到胡管家的惨象,想想人家之前对他的各种殷勤周到,范周这尖酸刻薄的话活活把道长的良心扎成了一只刺猬。
刘海石苦笑,连连作揖,“都是我的不是,贤伉俪待我如上宾,胡管家亦是细心周到,都是我得意忘形失了分寸,还请大人大量吧,胡管家的伤势,就算是求我师父,我也一定会想办法帮他恢复的。”
范周斜他一眼,“不必劳烦尊师了,我的人,自有我照看着。你也不必求情,看那法宝也知道你那朋友也是个有过仙缘的,斩妖除魔的好事肯定没少做,看不上我们是理所当然。不过我们也不是怕事的,让我出了这口气,自然就两清了,你若实在看不下去,可以陪你那兄弟一起同感痛苦一下嘛,正好一起清清帐。”
刘海石一听,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范周虽然护短,却也恩怨是非分明,说话算话。把人家管家伤成那样,只是受点皮肉之苦简直太便宜了。
想罢刘海石长长一揖到地,“便依范兄所言,容我也一同受罚吧。”
范周转过头来,一双眼睛已是金红兽瞳,冷笑一下,看了梁楠一眼。
梁楠意会,猛地伸手一抓。
刘海石眼前一黑,身形不稳地退了几步,立时便觉得身上锋锐利刃被划出了数道伤口,痛得闷哼一声,鲜血顿时沾湿了衣衫。
“海石兄?”
在这利刃黑牢中被关了许久,除了痛以外的其他感觉都快麻木了,忽然听到人声,燕赤霞惊喜忧惧之情复杂的难以言表。
“是我。这次对不住了,是我误了你。”
“海石兄这是从何说起?你身陷险境,某岂能不来相救,海石兄如此说,是看不起某吗?”
虽被困良久,燕赤霞傲气不减,的确是条汉子。
刘海石苦笑出声,“赤霞误会了,为兄并未身陷什么险境,这整件事都是为兄行事不谨闹出的乱子。”说罢,将来龙去脉详细地解释了一遍给燕赤霞听。
燕赤霞听罢默然良久放才开口,语气古怪,“虽有些日子不曾见,海石兄这脾气行事几乎叫某不敢认了,若非血气做不得假,某还真要怀疑你是真是假了。”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