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工业园里有十几栋房子,有很多家厂。我们厂租了第十四栋和第二栋,而宿舍就在第二栋旁面的第十三栋。我要回宿舍就必须经过工厂的厂房及宿舍楼下的小店。而这个地方随时随地都会有人。我低着头,故意忽视他们的眼神和问话,以及那些人的讨论声。一个无男孩子的高声问话把我给激怒了:“靓妹,怎么弄得这么惨呀?”口气中有着兴灾乐祸的味道。
我狠狠地瞪着他一眼。
他又怪声怪气地问:“是不是被打劫了?”
我瞪着他,慢慢地走了过去。我的心情现在非常非常地不好,谁惹我谁倒霉。顺手拿起旁边垃圾桶旁的扫帚慢慢地走了过去。这扫帚太轻,打人不痛,我把它拿在手上也并不是想用扫扫帚打他,这只是用来引开他的注意力的。我边走边考虑着怎么攻击他,考虑着他在我的攻击下闪躲的方式。
当时所有的人都看着我,我想当时我的模样一定很可怕,我看到当时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那男孩向后退。
“喂。”他退了退,有点惧意地叫了声,似乎想让我止步。
我的步子加快了一些,我现在很想打人,他不该来惹我。
那男孩转身穿过人群开始溜人。我马上像饥饿的野兽扑食一般追捕了去。我知道膝盖上有伤,但是,我不在意,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在意过我身上的伤。他没有想到我在全身是伤的情况下还会追上去打他,扫帚落在了他的身上,他马上回过头来,抓住第二次落下的扫帚。我马上放手,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正想踹第二脚,有人从身后抱住了我,把我向后拖。在我打架的时候,谁要是敢在我后面就是找死,因为我看不到身后,无法估计到身后的情况,所以我出手是决不留情的。
“欧阳航慈,你做什么,你身上有伤。”是陆路的声音。
我的手停住了,胳膊离她的小腹只差一点点。我咬牙瞪着那男的,他看了我一眼,闪过一丝惧意,然后转身跑了。
我呼出口憋在心口的怒气,压低声音说,“放开我。”
陆路还是抱着我,没有松手的意思。
我说:“下次别在我跟人动手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很危险。”我低声警告她。
“你干嘛打人?”陆路慢慢地松开我。
我回过头来盯着她,没有跟她解释,然后转身上楼了。陆路一直跟在我的身后,直到我走到了宿舍里。我在我的床上坐下。这是一间普通工厂的宿舍,里面是阳台,外面摆着几张高低床。在左边还有一间小房间,这小房间只有每层楼的最边上两间才有,那是建楼梯间用不完便留在临近的宿舍里的。
这时候还早,才八点左右。宿舍小屋里面有两个同事在用电饭锅煮东西。最里面的那张床的床帘后一个同事坐在里面看书。还有三个同事没有回来。我坐在床上,床头上摆着一个小小的四方形枕头。与枕头平行的里面摆着几本书,一盒烟、一本相册及一些零碎的东西,如硬币、火机、橡皮筋、发夹之类的东西。我是个不爱收拾的人,很随便,东西放在那里只要不碍事,方便自已找到就行。
我点了支烟,看见陆路跟了进来。陆路打量着我,我看到她的眼中有着我看不懂的东西,而这东西是我在别人的眼中没有见过的东西。我低下头,说:“你现在也送我回到宿舍了,总放心了吧。”跟着,我笑了一下,说:“你跟着我,不怕我敲诈你吗?”
“你没有想过敲诈我。”陆路在我的身边坐下,她侧着身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瞅着她,问说:“你认识我吗?”怕她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又加了句,“我是说在这之前。”
“应该不认识。”陆路若有所思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