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昀追上去说:“你就把这当比赛好了。”
罗璿看了她一眼:“对于明显实力不如我的人,我怎么也提不起把练习当比赛的感觉的。”
卓昀被她说得一股气堵上来:“你这么有自信?我可是天天在练,谁像你,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
罗璿淡淡地说:“你没有必胜的信心,再游也不可能发挥自己的最高水平,更不用说超水平发挥了——你自己相信吗?能赢我?”说着缓缓地游开,算是在活动身体。
卓昀却被她说得一怔——她先前只想和罗璿比比,甚至也就是玩玩,可从来没想过要跟她玩真的,刚才那些话,也只是被罗璿刺激了才说的,其实在她心里,还真不觉得自己能胜罗璿。
——“运气好的话,只要你足够努力,在全国比赛上拿块奖牌还是有希望的。”
——“如果她足够努力,全国前三没问题。”
这是陈程对卓昀和罗璿实力的定义,卓昀从来没有怀疑过陈程的判断,甚至没有陈程的这些话,她也对教导自己游泳,充当“师傅”角色的罗璿,缺乏战而胜之的信心和信念。
想到了这一点,卓昀不免有些沮丧,但内心深处总还是有所不甘,于是又跟着游上去:“哼,陈程说你如果努力的话,会比我强。但是你并不努力,我不一定输的。”
罗璿轻轻地丢下一句:“你的输赢不是靠别人来决定的,你要赢,和别人觉得你会赢,是两码事。”说着转了个方向,游到另一边去了,一边转向游远,一边又说了一句,“你根本就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你还没比,就把失败的借口找发了,责任也推给了别人。”
卓昀被她的话说得呆住——原来,自己根本就没有和她比试的资格吗?原来,自己还没有比,就已经输了吗?
罗璿这时渐渐地游得远了,这时游泳池里的人也渐渐多起来了,她也就离开了混合区,潜去了游泳队独占的隔离泳道,一边还向站在浅水区里发怔的卓昀看了一眼——果然,橙子没有给她任何的暗示和希望,不然,她不会这样没有自信,稍稍一碰就溃败了。
罗璿现在感到更加愧疚——自己,真的是对不起橙子啊!
可是,自己真的不想的推动梨子啊!
纠结,痛苦,歉疚,一时百感交集,然后化悲愤为力量,闷着头全力冲刺起来,划出一道道水痕,打出一片片水花,把周围的人都看得呆了,不知道她怎么突然一下子发了疯了。而卓昀和刚才二人附近听到她们两个谈话的人,都以为这是罗璿在向卓昀示威。
可是天晓得,这种带着过了头的情绪所游出来的泳,看起来似乎气势很盛,但是动作却也都过了头,变了形,效果却很差,根本比不上罗璿在普通比赛状态下的成绩。不过好在也没人掐表,大家也都被她的气势所慑,谁还会在意她这几个来回的真实时间——毕竟就算有所偏差,也不过每百米差了一秒多钟,大家都是业余水平的,谁又会看得出来?
发泄似地游过一千米,然后上岸喘气,眼看着卓昀缓缓地游了过来:“你今天好像不在状态。”
“昨晚失眠。”罗璿冷冷地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失眠吗?我会失态吗?
谁把刚才的一幕看在眼里,都会认为被击败被欺负的是卓昀,罗璿在两个人的对抗中取得了全面的胜利,可谁又知道,在罗璿的心里,胜负关系完全倒了个个儿。
所以说完这句话,罗璿不给卓昀靠近的机会,也更不给她与自己进一步探讨昨晚失眠的问题,起身就往二楼去了——换衣服,走人!
很开心卓昀没有追上来,看来明面上的胜利者也有好处,起码能保持一个光鲜的外表,让自认为失败的人敬而远之。
罗璿出了游泳馆,发现时间还有点早,就踱去了篮球馆——本来两个地方相距就不远,而刚才一口气就游了一千多米,把原本预定在一个半小时内游的距离,仅用半个多时就都游完了,剩下的时间,虽然也不够做什么篮球的练习,但闲着也是闲着,走过去看看也好。
冬日正午的暖阳,把湿漉漉的头发晒得不怎么冰冷,但是帖在头上还是觉得有点凉凉的。罗璿一边走一边用手把头发撩起来打散——今天忘记带泳帽了,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太慌张了吗?
“哟,这不是罗璿吗。”
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循声看去,却居然是许久未见的蒲柳。
“咦,你怎么来了?是找鲁昀?”罗璿奇怪地问。
蒲柳点了点头:“嗯,找她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