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妥,还是得找师兄询问解释清楚才是。
那头二老爷想着要趁热打铁,早早就洗漱清爽打算找狐离儿来个秉烛夜话什么的,衣裳还没打理好就听见旁边大哥房里一阵吵嚷起来,并着摔东西斥骂的声音,一会儿又是女儿家的哭泣。他匆匆忙忙系了衣带正要推门出去,想到别是大哥和嫂子起了争端,自个儿不好去乱凑的,便收回脚只叫桃香儿去看看是怎么个情况。
桃香儿年纪小少不得爱看热闹,这一去足有大半个时辰才回来,将来龙去脉和二老爷仔细说了:原来是大太太娘家带来的那个侍女,叫做秋娘的,今天不晓得是怎么鬼迷了心思,竟趁着太太不在擅自上前伺候大老爷,还耍狐媚要行勾引的事情,大老爷为人端正,当场就发了脾气。因着秋娘其实是方家的人,身契并不在老爷太太手里做不得主,大老爷一气之下直接将人家姑娘家从偏门扔出去了。可怜那婢女衣冠不整就被扔到外头,凌府偏门外是条便利的小道,早晚还有些零散摊贩,这会子又没到宵禁的时辰,人来人往的,一丁点儿脸面都没了。偏偏那秋娘不知生的什么心思,一门心思扒着偏门嚎哭,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太太娘家送来专给老爷陪床的,十分之不得已,大庭广众之下竟将方家怕凌家大太太拢不主老爷专程送婢女来讨喜乃至打压正房分权主家的心思都给抖了出来,叫这街坊邻居来往路人看了好大一场热闹。
要说起来,凌大老爷虽然惯常一张冷脸,但做事是很讲究的,近来又屡行善事,名声可算是十分好。且凌大老爷自订婚之后至今,连谈生意惯常的烟花场所都不去了,不少生意来往的都打趣说他变了情种,不晓得羡煞多少女子,稍好些的门第给受宠的女儿说亲都要拿凌府当比照的。这秋娘一闹一嚷,路人听着越发觉得凌大老爷君子自好,对强给姑爷塞侍妾的方家就不知怎么想了。
桃香儿啧啧道:“这秋娘明摆着是方家的奴婢,怎么丁点儿不晓得顾忌主家颜面,什么腌臜事儿都往外嚷,莫不是心有怨愤?要说的都是真的,方家也太不地道了些,我们大太太说起来也是他们主母亲养的呢,怎么这么使坏呢!亏得大老爷是正人君子,不然大太太该多可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