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就是从未碰触过的感情了。
知了把盛夏唱得又深又长。葳蕤的树冠簌簌地摇曳着,仿佛要析出浓绿的玻璃珠来。小花园的植物拼命向阳光伸展。空气中孕育着沁人心脾的气息,好像尝了一口淌着汁液的小草茎。
按通常女孩的思维,火热的盛夏本该是恋爱的季节。当然也有不少女生也认同春天和秋天,总之四季中有三季少女的内心都是处在软酥酥的红热状态。罗宾在心里想到,看来自己早就越过这种年龄了,和山治那一刻的悸动大概是错觉吧,应该不会再有那种感情了。从前同娜美行房过后,两人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也曾谈过感情的事。娜美告诉她:“爱情是非常宝贵的,有些人一生也找不到那种让自己爱到发疯的人,而即使找到了对方也不一定喜欢你。”
“我觉得自己都快要枯竭了,即使遇到大概也很难再有那种感觉了。”罗宾认为自己体内大概只剩下性了吧。
娜美摇摇头:“那种事都是情不自禁的。当你真正喜爱的人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你会感到一股剧烈的震撼,这种感受同深夜时打开门,忽然有个巨大的妖鬼贴面站在你身前是同样震撼的。你可以感受到全身的血管一根根地膨胀,神经中发出触电一样的麻痛感。”
罗宾从食堂买了两块鲜鱼三明治。“血管膨胀啊……”女子一边思考一边走进花园。
太阳正浓,娜美和薇薇拉手在操场跑道上散步,以便消耗掉豪华午餐带来的热量。刚刚山治的行为把娜美气得够呛,心烦意乱地把过程同薇薇说了一遍。薇薇边笑边抹着眼泪说:“那是山治睡糊涂了,平时他连手都不敢拉你一下。不过换个角度想,他能对你做出这样的举动就说明他还是很爱你的。”
“爱个屁!他爱人还是爱身体!”
薇薇想了想,说:“都爱。”并悄悄在心里喊了一句:“我也是——”
“男人的上半身和下半身果然是不同的生物……”娜美皱着眉头,“白天的时候他可以抱着你的肩膀给你讲童话,到了晚上就换下面的头给你讲了——给你讲‘生命的起源’;讲‘蛇和无底洞的故事’。”
“下面的头是什么?什么蛇……”
“**呗!”
薇薇抱住面颊,哇地感叹一声:“那无底洞是什么?”
娜美觉得她有点明知故问,指指她的裙子说道:“就是罗宾塞鸡蛋的地方。”
女孩一听这个词就觉得洞口疼,神经质地抱住小腹蹲下来:“哎呀你别跟我提鸡蛋……”
其实自从那天之后薇薇就再也不吃鸡蛋了。那个椭圆的高蛋白食物成了公主最讨厌的东西,甚至连见都不愿见。其讨厌程度远远超过了辛德莉对盘子的厌恶。
娜美牵着她一点点指尖,手指肚因受指尖的挤压而漫开软软的凹陷。
“起来起来,公主的洞就应该比平民的结实。”娜美像拉宠物一样把薇薇拽了起来。
操场中间不断传来男生们的喊叫声。踢球的群体中少了山治便很难看到进球。两队的前锋射术都很差劲,总是把球踢到跑道上,需要附近在跑道散步的女生频频帮他们捡球。强烈的日光蒸发了他们的汗水,在洁净的t恤上印上浪纹一样的汗碱。
男生a把腹部的t恤撩起来擦擦面颊:“我操不行了不行了,热**死我了——”他的面色红而潮湿,好像刚刚从血浆里爬出来似的。守门的男生b看见a走下来,他也不想踢了,一声不响地走下场尾随a君匆匆离去。场上,“重量强化”的大个子乔巴冲到禁区前沿逼抢,乌索普踩着球,脚跟往后一磕从容回传。和乌索普同队的路飞张着嘴像乌鸦似的哇哇大叫:“门将……门将……不在……”长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跟着回过头,结果也哇哇叫起来。眼睁睁看着球缓缓滚进门里。
“那个……怎么样路飞,你们输了。”大个子乔巴走过来。
路飞低着头往球门上一靠,挤着眼泪说道:“来吧!男子汉愿赌服输!”
接着乔巴、卡库等十一名球员把路飞绑在门柱上,然后把从前玩过的格斗游戏的大招挨个发了一遍。
他们比赛之前的赌约是:谁赢了谁就可以把对方捆起来练招。
“练”过路飞后,再找乌索普,发现他已经消声灭迹了。同队的洛克·李叫来暗部24小时搜查。
学校的教学楼有些仿欧系古典建筑。每一个建筑都会在内心里产生一个印象,就像每一种味道在心中都对应着一个人或一个回忆。教学楼的设计会让人联想到被吞没在浓黑森林中的白木皮教堂。深夜的大雨冲刷着屋顶,玻璃上爬落着柔软的透明水纹。闪雷扭卷着银蓝的光丝,像一团乱草一样把乌云紧紧缠绕起来。由葱茏的丛林缝隙中可以不时看到被闪电打上高光的白色建筑。
楼顶的屋檐底侧,一个金发的男生静静吊挂在上面。刘海的头发稍稍垂下来。屋檐底部没有任何可以让男孩钩挂的地方,他就像站在山顶上眺望一样,只是方向是反倒的。站在这种特别的地方,可以看到很多常人难见的东西:空调的室外机上挂着长形的蜘蛛网,网上还粘着几只飞蛾;屋檐和墙壁的街角处凝着一个废弃的土蜂窝;高三2班的窗台下面钉着一颗生锈的铁钉,大概以前在这里挂过电话线什么的。墙身上有很多白色的小突起,想必是刚开始盖建的时候油漆没有涂刷均匀。男生拿着望远镜似乎在寻找什么。视界中充满被反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