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半句时,柯妮丝的声音断然弱下去。她看到了罗宾的表情,也看到桌上被画得乱七八糟的化学书页。罗宾又恢复到刚刚在楼道时的那种表情了,眼睛里好像积着糜烂的沼泽一般。

“明明……我只离开了一会……明明……卡莲被抓到了……应该不会有那么多人讨厌我才对……不应该的……”

她下颌有些抽搐。看得出,她在尽量压抑感情不让自己发出脆弱的声音。这本崭新的化学书,封皮上还泛着柔腻的润光。书中的铜版纸内页被画了20多页涂鸦。罗宾不过离开了五分钟,五分钟之内好像什么都可能发生。罗宾可以想象到,在自己刚一出门的时候,四周的同学都哗啦一下蜂拥过来,争先恐后在自己桌前画来画去的景象。或者是相互传递,把那本化学书在班里到处丢,丢到谁那里,谁就拿出黑笔画上几笔。就像争写校花的同学录那样。那种记号笔是学校统一发给大家的,谁都有,是给大家划重点用的,而并非凌辱别人。

柯妮丝愣了一下,然后赶忙拉开罗宾的手,不让她再动这本书。现在这本书上都是证据,涂鸦者的指纹都在这上面。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早上刚刚查过的,应该会有所收敛啊……难道……我就这么惹人厌么……大家都这么痛恨我么……”

在罗宾的大脑里倏然出现一片夜林,整个世界都黑下来,树叶、草丛、山道都只是黑蒙的轮廓。硕大的森林围笼着她。她一个人站在夜林中央,分不清哪是前进的路、哪是回去的路。猝然地,四周的草野里接连亮起一双双猩红狰狞的眼睛,四周都是想撕烂她的野兽。她可以嗅到它们的气息,感受到它们前爪散发出来的浑厚浓热的肌肉纤维上的野性。那些血红的眼睛出现在自己的前后左右,她左顾右盼已捉襟见肘。她感受到巨大的逼迫感,感受到即将被吃掉的恐慌。敌人。敌人。四周,身边,都是敌人。

“原来……大家都这么痛恨我……”罗宾望着桌面,随后闭上眼睛别过脸去。柯妮丝紧紧抓着她的手。她手掌有些冒汗,有些细微的颤抖。

“老师!”柯妮丝把罗宾拉到自己身旁,手臂的皮肤与其相触,她们可以感受到彼此肌肤的细滑,“老师,您快过来看一下,您看罗宾的书!”

柯妮丝的话引得周围几个同学都凑过来看罗宾的桌子。“哎哟!怎么又被画上了?”阳平刚要伸手翻下一页,身后一肥硕的身影探过来,老爹大吼一声,一脚给阳平踹一边:“太不象话了!这到底谁干的——”

阳平摆着奇怪的姿势印在墙里,颤巍巍解释道:“不、不是我干的……”

此时,第二节的上课铃打响了。老爹把周围的学生轰开,拿出手机再次给卡立法打了电话。不到二十秒,还在校长室拷问卡莲的卡库和卡立法双双跑来教室。

“又被画上了?”卡立法和刚刚阳平的话差不多,“那好吧,这里先交给我们吧。哦对……这节什么课?”

“霍古巴克的化学。”白胡子回道。

“你跟他打声招呼,大概要占半节课时间。”

“不要紧,这是有关品行的大事,上课可以放一放,品行出了问题还学个屁啊!学出来也是个文化流氓。”

因为不用上课了,大家都高呼万岁,尤其几个差学生。于是先后不到一小时时间,教室又被封了,1班的学生们再次被赶到楼道里。这是学校创办来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的首例。就连校长也对此格外看重,毕竟罗宾和秋姐关系挺近,尾田也不乐意学校有此等凌辱事件,故此他放了必杀令,不惜代价一定要查到“祸源”。

罗宾和柯妮丝一起站在楼道尽头的窗前。窗外的阳光有些过于浓郁,停留片刻衣服里便起了闷热的潮湿。柯妮丝没有避开光照,继续陪着罗宾站在这些光里。平时柯妮丝是很在意皮肤调养的,一个柯妮丝一个可雅,是全校皮肤最白皙的两个女孩,她们就连上体育课的时候都希望能打着阳伞做操。可此时,她知道,对现在的罗宾来说,她是多么需要这些金暖暖的光照。娜美山治走了。薇薇失踪了。就连平时挺关心她的路飞也被汉库克关进了活牢笼。她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柯妮丝知道,现在能安慰她的只有自己了。

细小的浮尘在光丝中缓缓游移着。积在罗宾眼眶的泪珠像被淋湿的小猫那样突突地打着抖,大概再给上一丁点的重力就会夺出眼眶吧。柯妮丝仿佛能看到一小珠冰清玉洁的水球在黑暗中缓缓坠落的样子。

柯妮丝长长叹口气,侧过身打算给罗宾掏几张湿纸巾,结果忽然发觉到在自己背后很近的地方竟站着一个人。柯妮丝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湿纸巾啪嗒掉在地上。索龙站在她们后面,一手插在裤袋里,另一手拿着两只棒糖:“喂,吃么?”男生眉梢紧蹙,两眼直愣愣望着她们。罗宾和柯妮丝表情有些诧异,不作声地看了他一会,然后都被逗笑了。也不知为什么,就是莫名地觉得好笑。

教室里的卡立法和卡库又收集了一次指纹,工作细致到罗宾每样东西的每一处死角,就连位斗下面的铁皮都扫描了。那本被涂鸦的化学书,每一页都查了指纹。老爹在楼道里开始一个个询问学生,把询问对象拉到墙角,用心理战测试学生是否说谎。他上来就问学生:“是你做的吧,教室里有微型摄像头,你现在主动交待还可以从宽处理。”学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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