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瑀走到办公室门,检查了一下门锁之后返回苏唯身边,轻轻拉起了她。
lacooper最让苏唯喜欢的就是隐藏在她办公室角落里那个休息间。这本是整幢大楼水暖通风管道的竖井之处,后期这个方位被作为lacoo办公室,为了达到办公室的整洁和方正,于是这个凹进去的角落前面被隔出一道墙,产生了一个1.8*5.2左右的空间。老苏总坐镇lacooper的时候,公司还未搬进商鼎国际,所以在他们父女交接权职的时候,苏唯就把这个本来废弃成杂物室的空间改造成了一个休息室。她往这里搬进了一个红色的沙发床,一张舒服的靠背椅子,墙上还做了几排书架,放上她闲暇时候可能会读到的书籍。朝南是和办公室相连的玻璃墙,一整天,总会有阳光。
此刻的童瑀,轻柔但是不容拒绝的拉起了苏唯,走进这个她们曾经恋恋不舍分割的地方。还能想起那些夏日,她在这里为她整理好领口,将她的工作牌别得端端正正,怜爱的摸着她的脸颊,看着她晶亮亮的眸子里,自己明媚的摸样。
苏唯站在这个她很久都未踏进的空间里,茫然的看着童瑀。
而童瑀,她总是将最温和的微笑放在苏唯的眼睛里,不让她看见自己背后的隐藏。
“呃……”苏唯想问她为何将她带进来。
“放心吧,门锁好了,电话听得见,你的遮光窗帘也是放下的。”童瑀走近她,用自己的双手握着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这里只有我了。”
当童瑀这么说‘这里只有我了’的时候,苏唯感到自己的心一阵抽搐。仿若她已经等待她这样说,等了很久,等到自己都觉得她也许并不知道自己在等她。
“我……我想出去远行,去森林或者沙漠,去没有人的地方。”苏唯紧紧握着童瑀的手,生怕她蒸发了一样,“我是想和你去的,你相信我……我想和你做任何事情,就好像平凡得像每一对夫妻那样。可是现在我知道我……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只是觉得……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才是安全的吧。”
童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温度的眼神,因为她的感慨多于心疼。
这是一个心结,每一个人面对爱情的时候,总会遇到的缘分,落地生根。常听说的是七年之痒,那介乎于平凡人之中的心结,像缔结在无名指上的婚戒,有一天渐渐觉得它的重量。花花世界,万千风华,一词一曲均妖冶,一草一木皆琳琅,催进耳孔的丝竹,闪亮明曜的灯花……我握着你的手,其实也握着我们缔结的约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苏唯不会变,这是童瑀一开始就知道的。就算整个世界颠覆了,她的她还是她。一个人爱一个人,从她的眼里口中都满溢着她的她。说话的语气啦,走在身边的动作啦,不经意的回头啦,很远就在张望自己来时的方向……她看见小狗也会躲在我身后啦,她其实对我的零食很感兴趣啦,她在我该下班回家还未到家的时候担心啦,夜里她忽然起身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去看看今晚我的药吃了没有……
有一个恶俗的说法,其实一点都不恶俗。一个月愿意在寒冷的冬夜里衣服都不披,起身给被窝里的你倒一杯水——ta真的爱你啊。觉得恶俗的时候想一想,若是自己,愿意吗?
此刻这个夜里忽然起身就为了去看看自己吃没有吃药的人,颓然的站在自己面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焦虑什么。童瑀感到彻底的心疼,席卷了她。
她松开了她的手,然后拥抱了她。很温柔。她在她的耳边,温柔地说道:“宝贝,别怕。还有我在啊。”
苏唯就为了这句话,泪如雨下。
“有我在你面前啊,我哪里都不走啊……”童瑀就像哄着噩梦惊醒的孩子那样,认真而温柔的在苏唯耳边吟唱着,“我不离开你啊,你到哪里我就跟着咯,做你的小尾巴啦,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呢,你怕什么嘛……”
反反复复,复复反反。苏唯靠在她的肩头,闭着眼睛任泪水长流。她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哭,还哭得这么伤心欲绝。她就是觉得啊,这世界真tmd不公平,为什么人家……我们就不行,为什么人家可以……我们就不准,为什么人家都……,我们还是不能够。从来不和别人比什么的苏唯,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去比的东西还很多。我多想牵着她的手啊,走在大街上多平凡。我多想周末吃她外婆做的新疆菜呢,料想带着一股西北异域的味道吧。我多想她能大大方方的开车来接我,连堵车都是幸福的吧。我多想站在她身旁,理所应当的走去任何地方……
我多想。她多想。我们多想。
苏唯的泪水湿透了童瑀的衣衫,而童瑀也停止了吟诵一般的抚慰。她仅用她的双手,瘦削到淡青色的静脉清晰可见的手臂,温柔的环抱着她。她用头轻轻贴在她的脸庞,温和的用嘴唇亲吻她落下的发,一次又一次。
她抬起头来,用泪光闪烁的双眼看着她。她就心碎了。感觉心脏位置被抽丝剥茧般的疼,找不到缓解的办法。我像个罪人让她沉湎在这样无边无际的海洋里,漂浮着看不到头的理想。她看我的目光温柔而坚强,我像一个无处躲藏的窃贼一样无处躲藏。滚滚红尘看不穿,一阵香风掀起了她的面纱,我站在沉沦的土地面前,用疯狂炽热的力量爬了上来。一只手伸向她,一只手紧抓地面。我们悲怆的姿势好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