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轲抽抽嘴皮子，暗自想象叶楚贤知道这个消息时会是什么反应。
“之前让你看的资料都看了吗？”
“差不多了，真不告诉小贤吗？他要是知道我们公费旅游一定会做小人扎死我们的。”
郭老一脸慈祥与诡异的笑容：“小徒弟太嫩，为师带你先去开开路，下次带他也不迟。”
其实说去z市调研完全是借口，这一大一小这次的目的地其实是z村，回去看一下上次挖出来的窑厂遗址。
“对了，你表妹和我反映，来了x大一个多月你都没去看过她，真的假的？”
姬轲脖子一僵，把这件事忘了。
郭老继续说：“你们也有好些年没联系了吧。读研这几年连我都没见过你几面，小丫头挺想你的，这趟咱们回去给她带点纪念品。”
“老师，这次的东西我觉得挖出来那些可能是小头，下面应该还有大名堂。”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次把你带过去，找个机会我们单独出去看看。”
早些年的时候，国家忙着做自己的事，考古一直不受重视，缺乏人才也没什么设备，往往都是找到地方了结果被盗墓贼抢个先，剩下的东西还不敢挖出来。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体制与技术上完备了不少，郭老已经按捺不住兴奋，他年轻时也算是什么都接触过，上山下乡那会儿机缘巧合遇上了几个据说早已失传的卸岭力士。
这一派人对于身份隐藏极为重视，也不轻易出手，偶尔行动也是多针对大型陵墓，当年郭老胆子大，跟着对方下过几个斗，没拿东西，心里暗自记下了位置等时机成熟回来抢救文物。
这点心思那派人心知肚明，不过谁也没说出来，因为卸岭力士对华夏一族的传承很重视，他们之中有一些也比较支持郭路的行为，当然这都是拿了自己那一份的后话。后来也传言，国内那一派的余支如今多以考古学者的身份混迹于政府部门。
郭路的这些事情对谁都没说过，姬轲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追问了一些关于当时下斗的经历，郭路压着嗓子挑了些不算敏感的简单说了一下。
“万一咱们这次有发现怎么办？”
郭路闭目沉思了一下：“你说怎么办？”
“嘿嘿，老师，我这人除了好奇心强一点也没啥优点，我们不然先满足自己的求知欲吧，否则到时候一说出去，估计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郭路带着笑拍了一下姬轲的头：“臭小子，就你鬼主意多。”
“老师，那你说怎么办啊？”
“我想先做一份文物清单，反正一把年纪了也不怕树敌，到时候真有人记恨我大不了就破罐子破摔。我都清闲了大半辈子，与其抱着不值钱的名誉进棺材，不如多给以后的小子留下点东西。”
姬轲不做声点点头，明白郭老说的是什么意思，野心大过天的人总是哪儿都有，最后把自己做的好事嫁祸到无辜老百姓身上的事情也不少，先斩后奏这种事不是不能做，而是大多数人不敢做，郭老这是把自己放到明处去给人当靶子。
“不过我这么做是害了你们，以后都知道俩小子是在我门下，谁也不肯给你们好脸色了。”
“这有什么！在这个圈子里人家听到我们是你徒弟，首先就得竖个大拇指不是？”
郭路摇摇头，掩饰不住的笑意。
火车离站了，一点一点把窗外的景象抛到身后。
***
“这位是？”
叶楚贤在约好的学校奶茶店等人，刚刚拿出本子放上桌，就有人坐到了自己对面，还不止一个。
“叶，你来的好早。这是我男朋友，他用中文名麦田圈，你也可以叫他凯文。”
听到男朋友的时候叶楚贤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后来一想麦子那破中文估计是想说男性朋友。
“麦田圈？哈哈哈，你们的名字都是谁取得？”
“怎么了？”麦子很单纯地询问。
“没，没。”擦去眼角的泪水，“挺好的名字，你们都姓麦这下怎么办？我看他比较瘦小，那叫他小麦好了，你是大麦。”
麦子毫无疑义点头，再把叶楚贤介绍给小麦。
“小麦之前也和我一起学的中国话，听到你，于是和我过来了一起学。”
“没事儿，挺好。”麦子似乎为自己没提前打招呼有些过意不去，“本来就是聊天学习，多一个人热闹。”
“付两个人的学费，我们，不差钱。”
叶楚贤又忍不住乐开了花，外快又翻了一杯，外国友人钱真多哈哈。
“chuk比较笨，你要耐心教他。”一直在旁边很安静的小麦终于出声了，结果叶楚贤反而有些愣住，字正腔圆的中文虽然听起来有些好笑，但真的很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