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那扇看起来和小旅馆的一切一样陈旧衰老的木门,她赫然发现,这是一个还不错的浴室。洗手台前面的金属边框镜子虽然小,却有着和小镇不太相配的复古风情,玛瑙红颜色的马桶,看起来也还洁净,灯光很暗,地板大块的瓷砖看不出是白是黄,只看得见里面有淡淡的烟色云纹。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么小的旅馆,这么旧的房间,这么暗的灯光下,一个比一般浴缸还要大的椭圆形木制浴盆映入她的眼帘。
“哈利露亚……”她轻轻哼了一下,将莲蓬头拿下来,打开热水将浴缸洗了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清洗的水倒掉,如是两三回,她才放心地将莲蓬头垂在浴缸里,任由温热的水流聚集成热气渺渺的小小一潭。
摘下一心向她传教的同学送的银质十字架,和毛巾一起挂在门后已经生了锈斑的钩子上,她站到洗手台前,勉强将十多件卸妆洗脸护肤用品小样连带牙刷口杯一起拥挤地摆在镜子前的架板上,拧开水龙头,她先将手洗干净,挤一团卸妆乳在手心,她开始对着镜子细细地卸妆。
镜子里的人满眼迷糊,头发毛躁,最糟糕的是,内衣带子在肩膀上勒出了一条深沟,像是就要嵌进肉里了。搭了两天火车又紧接着游玩了一整日,没有洗澡没有换过睡衣,舟车劳顿吃饭睡觉行走攀登都穿着紧身t和牛仔裤,身体不浮肿才怪了……“脏猫!丑八怪!”她一边揉掉脸上的残妆,一边对镜子里的自己做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