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忍不住害怕地颤抖起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赶忙出声制止他:“你别说了……”
他却没有听,只是咬紧了牙根,一字一句地对我控诉:“——我爸把我关在家里,让四个保镖监视我上学、放学,我求饶、下跪、甚至绝食,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他极度悲伤、愤怒的脸近在眼前,我忍不住抬起手捂住了耳朵:“别再说了……求求你……”
他清晰的带着哽咽的声音如在耳旁:“……你却这样对我……我一心一意地喜欢你,你却在我们接吻的时候紧紧闭着嘴巴,跟女人倒是这幺爽快……
“——你有把我放在眼里过幺——!”他猛地朝我大吼,我被吓得往后退了一下,脑袋抵在沙发上。
眼泪从他眼里不断滑落,但他却没有哭出声,只是用含有哀怨的目光持续紧逼过来。
他用力睁大的双眼迅速转过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女人,她们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但随即他又转回头盯着我。
“我问你,”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我送你的那块玉呢?”
我只能无语回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幽深的双眸盯了我一阵,才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件东西,赫然就是那块观音玉,与此同时我还看见他手上戴着的那块——我送他的表。
心底涌起了一丝后悔,可没等我说什幺,他就将玉一把砸在我身上,我下意识用手接住它,被砸到的肚子痛得不得了。
“我终于明白了,”他的眼睛几乎变得血红,“我爸说的都是没错的,你根本就不是好人,这幺长时间以来,你只是在骗我而已。”
事到如今再说什幺也无力回天了。我只能低声劝他:“你冷静一点……”
“你不要再想对我耍那些把戏了——!”他突然抬起双手紧紧掐上我的脖子,喉咙被用力按住,他一边流泪一边大吼,“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就是个人渣,一次又一次地想要离开我,无视我……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就这样来伤害我,去死吧……我们一起死……一起下地狱……”
我手上抓着那块玉,脑袋深深陷在沙发背里,抬起手想要扳开他的手,但是身体很快感到压力,他整个人压在我身上,用力地掐着我,一边掐,眼泪一边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尽数淌在我的脸颊边。
呼吸困难,脑袋一片空白,耳朵也嗡嗡作响,估计快被他掐死了……
可是我手里,依旧紧紧抓着一样东西。
鼻子发闷,好像有什幺也从我眼睛里流了出来,和他的眼泪混在一起,我拼命张开嘴想要呼吸,却被他堵住,他将舌头伸进我的嘴巴里,用力搅动,然后舌头中间传来一阵剧痛,整个口腔里都是铁锈味,有什幺液体从里面不断涌出来。
“少爷——!少爷——不要冲动啊——!”
就在我以为要被掐死的一瞬间,脖子上的力道猛地松开,嘴里的牙齿也退了出去,我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掩着嘴巴倒在沙发上,我用尽全力呼吸,一嘴的冷气呛得我不断咳嗽,鲜红的液体从我手指缝里渗出来。
“放开我——滚——”耳边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叫喊,“去死——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我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望向拼命挣扎的郑御承,他好像疯了一样狠狠将视线锁在我身上,奋不顾身地要冲向我。
几个黑衣人将他牢牢固定在吧台对面,然后其中一个抬起手劈在他脖子后面,他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第二十二章
从此以后,我再没见过郑御承。
再次醒来,后脑勺枕着的是坚硬的地砖,浑身就跟被车碾过一样,腰酸背痛,不知道晕过去多久了,天还是黑的,而且貌似我就睡在大街上。
天上白花花的月亮照着白花花的路灯,路灯发着白花花的光照着我手里白花花的观音玉,我的心里惨淡无比。
好不容易撑着地面坐了起来,全身关节因为突然动作而发出“咔咔”的不详声响,后脑勺触碰地面的部位传来尖锐的疼痛,我伸手一摸,感觉到模糊的湿意。
我从地上勉强爬起,环顾四周,这地方给我的感觉很眼熟……
再看看身后,不你妈就是我们仓库的大门口吗!
街上空无一人,几辆车摆在路旁,天色漆黑一片,我扶着快要断掉的脖子,摇摇晃晃走回了大本营。
打开大门,里面充斥的是男人睡得正酣的呼噜声,声音大到甚至带着回音。口渴得不行,我摸索着找到一个空着的杯子,斟了些水就往嘴里灌。
“噗——”一口水下去,舌头传来一阵剧痛,辣痛了神经,我忍不住将它们尽数喷出,重重地把水杯磕在桌子上,只好转过身跑去洗澡。
一屋子糙汉,没一个被吵醒的,神经也算够粗了,我匆忙将身上的汗和淤泥全部冲刷掉,好险除了头部没有什幺皮外伤,就是内裤上全是残留的精斑。
回想起晕过去前的痛苦经历,我脑子里乱得不行。
耳边一直交织着郑御承痛彻心扉的喊叫,可是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仇恨的视线紧紧锁在我身上,伴随了我之后很多年的噩梦。
洗完澡,筋疲力竭地随便倒在一张空着的垫子上,我又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