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漠道,“凡事小心,总是好的。我并不是长他人志气,但你我都是领教过燕忆枫的剑的。他除了剑术,暗器功夫也是极精,更不用提他自身不惧百毒,他当日杀闻人语,是靠口中含着的毒药。我倒不知道有多少被对手一口血喷在脸上而死掉的高手呢。”
叶弦咋舌,“好可怕!我可不要当他的对手!”皱皱眉头,“但是,如果我临阵脱逃……不行啊,大哥,如果这样我就临阵脱逃了,我还有脸报仇么……唉,其实打不起来最好了,谭老大退掉那张单子,什么事情都没有,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坚持……”
萧漠点头,“小弦,你在流星门,是为历练,但是你须谨记,你不仅有仇恨在身,更有阿澈在檀瞻等你。”笑笑,“就看你是先成为少城主夫人,还是阿澈先变成清鋆楼的入幕之宾了。”
叶弦红了脸,“什么啊,总是拿我们取笑。你要去伤城的话,可得小心啊,兜里的钱也得看好,别让小贼摸了腰包。另外,槿国那边的话,我也帮你联络一下陆嘉,让他在那边帮你带个路,别的我也做不了了,希望大哥能赢得漂亮一点!”
萧漠微笑,“借你吉言。给我地名,我就先走一步了。”
第21章向来少年志,今较黄花瘦
燕忆枫坐在鑫城驻地的小楼里等客人前来,可惜月亮圆缺,盛夏将尽,还是没有客人的消息。他并不奇怪于萧漠的离开,虽然他很好奇萧漠是否会以他的名义做些什么事情。临安时有书信让他回去总部,他却将其搁置一旁,并不理睬。
那些胆大的客人什么时候变得胆小了?他坐在桌前写下诗句的时候会这样想。不仅没有新来的客人,就连流星门的那个小叶弦,如今也似乎不敢再在他的面前出现了。
自从那日论剑,他再也没有见过方谢晓。有时他会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只是虚幻,那个方谢晓从传说中走出来,又回到传说中烟雨迷蒙的江南去了。而紫竹告诉过燕忆枫:谢斛曾经来过鑫城,不久离开,胆子最大的人已经被调走了,他自己可没有凑近去看看的勇气。
他依旧在深夜起身练剑,想象中的对手依旧是燕红叶。当日破剑之刀法,他纵使自己已经练熟,却始终未能找出破法。他想起当日与方谢晓对决之时,试图破对方烟雨剑的洗月诀,想起那逆流而上的一剑,如果他有足够深厚的内力,那一招的相击,是他的剑离手,还是方谢晓会再握不住手中的烟雨剑?
如果当年他不曾抄那条近路,如果他不曾接受红叶夫人的恩惠,甚至,如果他听从谢斛的话,放弃复仇……如果他放弃其余的一切,只专心于自己的剑,他是否能再不惧一切敌手?
在最深的夜中,他听见一片树叶飘落的声音。
是秋天到了,还是那位客人终于来了?燕忆枫收剑入鞘,因为伤势初愈,体力未复而微微喘息。鸳舞剑没有声息,是附近没有危险么?他听见小楼的门吱呀开启,衣料摩擦的声音,有人自后走近他,“夜半练剑,是怕被人看去剑招么?”
“只是不想让你们安生睡好。”燕忆枫微笑回答,在夜中,再轻微的声音听来都很是响亮,“纵然你觉得不快,我是未知主人。右使,你的伤好了么?”
燕潇道,“既然你不想让人好睡,那么敢和我来一场么?”
燕忆枫回头,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背负长刀,不曾蒙面,浅色的眼睛在夜中显得格外明亮。他笑笑,“打败了我,你就是新的未知主人。”
燕潇道,“你会洗月诀,我也会。我不习剑而习刀法,至今已有十年。”解下肩负的刀,“如果你轻敌,我不会介意取你性命。”
“如果这是一场挑战,你有赌上自己性命的觉悟么?”燕忆枫轻声,鸳舞剑未出鞘,却已自鸣于鞘中,“如今流星门对此地虎视眈眈,你却要让我们自己先损兵折将?”
燕潇道,“你觉得我会怕谭谨?”
燕忆枫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位表妹似乎是流星门那谭老大的心上人,不由苦笑,“你这是要让流星门渔翁得利?那么你又何必冒险与我敌对,借他们之手除掉我岂不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