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婚嫁接亲的,老鬼,你越说越没正形,还有没有谱了。”
“我好歹也是清白人家出身,总不能没名没分地跟了你,这接新人、拜天地、闹新房,一件一桩都不能少。咱们俩到时忙不过来,老霜能者多劳,让他多出点儿力怎么了?我瞧他一口一个‘弋痕夕师弟’,可热络得很。”
弋痕夕听他半真半假地掰乎了一大串儿,总算听出些门道来,忍俊道,“闹了半天,原来你是见不得我们师兄弟情深。”
“我与你也是师兄弟,难不成这鸾天殿的‘情’,还深不过炽天殿的?”
弋痕夕故意道,“那天是谁说与我之间没有兄弟之情的?”
“真会记仇。”山鬼谣笑了笑,“我那时身上有假叶施的窃听零术,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也是迫不得已。你只消明白,在那段时日里,我嘴上说得越难听,心中越疼你便是了。”他见弋痕夕又用那双好看的眼眸瞪着自己,只觉得极是可爱诱人,又起了逗弄之心。
“更何况,我那话说来也不算错,”他挨近弋痕夕耳畔,刻意低声道,“你说我们是兄弟,问过我们的‘兄弟’了么?”
☆、卌五、沁园春
——龙蛇影外,风雨声中。
弋痕夕向来清心养性,远离风月,山鬼谣一席话说得他俊颜绯红,只觉得任由对方再这么风言风语下去,乃是大大的不妥;可要是自己一味闷不作声,又显得输给他,更是大大的不妥,只得道,“究竟是不是兄弟,你给句话吧。”
山鬼谣慢条斯理道,“都是一家人了,兄不兄弟的又何必分这么清呢。”
“不论黑的白的,总之都是你占理就对了。”弋痕夕打小就说不过他,也不着恼,埋头自顾自地吃肉。山鬼谣则是悠然自得,嘴里吃着熟的,手上烤着生的,哪头都不耽误。
二人饱餐一顿后,弋痕夕问道,“咱们是连夜赶路,还是在这儿过夜好?”
山鬼谣反问道,“你困么。”
“原本吃饱了是困的,但是见着你,就又精神了。”
“镇殿使大人说起情话来,倒也别具风采。”
“什么情话,”弋痕夕驳道,“谁让你鬼点子比‘零’还多,我若不时时刻刻多留个心眼,指不定被算计了还蒙在鼓里。”
山鬼谣将他上下好一番打量,故作讶异道,“你有心眼?在哪儿?”
弋痕夕为之一噎,气闷道,“老鬼,你——”
“好了,大心眼儿镇殿使,”山鬼谣起身道,“既然不困,咱们就趁着夜色赶路,尽早与老霜他们会合,免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