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晚上,马文超和陶西佑挽着手走在前面,而我和吴鹏走在后面,马文超时而斜过脸贴近陶西佑的耳边说话,那动作像是要亲吻陶西佑的侧脸,而陶西佑也会向他这边斜过头微笑,而这个动作,又恰巧能躲避马文超故意凑过来的嘴唇。
吴鹏不停地在旁边描绘着他们家乡的大海,这回他终于提到了他不感兴趣的沙滩,他说沙滩上贝壳很难捡到,都很小而且很不起眼,他发誓一定起个大早,到退潮的海边,为我捡漂亮的贝壳……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并简单地附和着。
我在想海边一定有很多情侣,会不会都像面前的两位这么蹩脚,难道是相处不久,相互之间羞涩地推搡,也或许,陶西佑单纯地把我当成妹妹,而马文超只是为我这个妹妹分去姐姐陶西佑过多的爱而嫉妒。
想到这里,我别过头,我示意吴鹏走慢一些,看着他一脸懵懂的样子,我笑着说,至少给前面情侣一点自由空间啊。
他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高高个子的他缩着肩膀,故意装成小猫样子蹑手蹑脚地走路。
我笑出声来,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得了吧,你!”
他也傻呵呵笑着望着我,停下脚步也渐渐低下了头,
“小七,你终于笑了,最近你一直不开心,我无意中在学校的电话亭听到你跟家人通电话,你爷爷生了很严重的病,其实所有事情都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很好受一些。”
一时间我无地自容,真想一头钻到地底下。
学校的电话亭打长途很便宜,所以学校学生大部分在那边打长途,有许多男女朋友在异乡的人会煲上一两个小时,而我每次与家人通话只短短几分钟,实在没有绕到那边打长途的必要,无非寒暄过爸妈的身体最后绕到生活费上,而爷爷的病情,作为一个孙女,不提实在过意不去。爷爷从小对我比较平淡,或许封建观念中我是个女孩子,却比男孩令他伤脑筋,我逃过课跟堂姐看马戏、偷过零花钱买唐僧肉、把毛绒绒的小鸡扔在池塘里(请原谅我小时候这么残忍,说实话我到现在还在为那个小生命感到愧疚。)……直到我考上大学,他看我的眼睛里才有那么一丝和蔼地味道。
爷爷已经八十多了,儿孙满堂,然后生老病死,稀松平常,我有时候自己都觉得很愧疚,一个亲人的生命在渐渐陨落,却比不上自己心中那儿女情长。
而吴鹏,我曾经认为世界上最大条的男生,一直细心关心着我,不断找机会逗我开心。如果这个男生有一天知道我喜欢陶西佑的事实,他还会接受这样的我吗?
我再次在吴鹏面前沉默地转身,世界上宛如这样的伤痛,失去情人,对知己可以尽诉衷肠、抑或在街头买醉,摇摆着步子大声地向陌生人的人宣告,你知道吗,我失去一个深爱女人或者男人。
但我连买醉的勇气也没有,醉了后,我能说出,我爱上一个女人,因为我同样是个女人,我却不能爱她,我连和她都没有,没有得到,所以连失去的资格都没有,哪像你们那么幸运,你们大大方方地都可以说失去……
梧桐落叶渐渐掉落,那些据守在枝头的树叶,最终却显得冷清寂寥。
枯黄的落叶在地上一片挨着一片,我听到我踩在上面时它们发出沙沙疼痛的声音。
那么多疼痛,凝聚在一起,竟是充满热闹的、慰藉的。
而我的疼痛,只能一个人,只敢一个人。
我喜欢宁城的夜景,高楼的大厦的万家灯火显得格外温馨,我想如果和喜欢的人厮守在自己的小家里哪里也不去,这会是很幸福的事,而像我这样的人,会得到这样的幸福吗?
这一带的夜灯特别璀璨夺目,原来这边聚集着高档酒吧和娱乐城,我远远地有人在酒吧里买醉,捂着肚子弯着腰在垃圾桶旁边的草坪上呕吐不已。
在我快走下通往地下娱乐城台阶的时候,我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她穿着带毛领的米白色背心,发髻高高挽起,深咖啡色棉布短裙,醒目的蓝色丝袜,在闪烁的夜灯下格外妖娆。也许这身单薄的装束使她很冷,她一直把头缩在脖子里毛领里,让我看不清她的相貌,但那个背影和小璇是那么相似,我正欲走向前去的时候,发现马文超和陶西佑已经在前面等着我们,吴鹏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问我在看什么。
当我看次把目光投向那个方向时,那个背影像海洋里斑斓的海鱼,欢快地一跃迅速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也许是真的认错人了吧,世界上相似的人是那么多。
到下面的溜冰场的时候,音响放着流行音乐,声音振聋发聩。许多年轻人甚至小毛孩在地板上随着音乐的节拍绕着圈,十分娴熟流畅。
而我和吴鹏说话都要扯着嗓门,“39码!”
吴鹏一脸讪笑,递过来一双溜冰鞋,“知道,不要向全世界人宣告你脚很大。”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得意地溜到场中,冲岸边的我挑衅地做鬼脸。
我无奈地死死抓着岸边的拉杆,像个步履蹒跚地老太婆,费力地迈动着步伐。抬眼间我看见陶西佑,她溜冰技术很娴熟,牵着身边马文超的手绕着圈,时而把一只腿抬起,作出一副飞翔的姿势,她和马文超,那刻像极了比翼鸟。
吴鹏看见我在岸边还是一副东倒西歪的样子,便忍不住溜回到我身边,他牵着我的手,那时他第一次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