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不用去了。听仆人说他们夫妇俩一大早就出门去置办回家的一应物什了,不到晚间回不来的。”
吴岫云身形一滞,尴尬地兀立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如,”吴菱走到她身边,笑容可掬地看着她说道,“咱们也去啊。来了长安发生好多事,都没好好玩过。”
“这,我……我不太舒服。要不你自己去吧。”
“不舒服?”吴菱强行抓起她的手腕替她搭脉,“嗯,是有点虚浮,用完午膳之后歇个晌应该就没事了。”
“嗯,我这就去吃。”说着就想挣脱吴菱的钳制。
吴菱很清楚她想避免两人独处,就偏不让她如愿,手握得更紧了。
吴岫云挣扎不开,又气又急道:“你……你抓着我不放干嘛?”
“您想去哪儿吃饭?菱儿也饿了,陪您一块儿去啊。”她故作可怜地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还是说,您只想自己一个人吃?”
吴岫云说又说不过,挣又挣不脱,只好投降道:“唉,那走吧。”。
吴菱松开了她的手腕,高高兴兴地牵着她的手,跟她并肩走着。两人以前也常手牵着手在街上闲逛,而且大部分时候是吴岫云主动牵着吴菱的手。不过现在,吴岫云怎么想都觉得很别扭,想松开却又挣不脱,只能任由她紧握着,心里七上八下的很不踏实。
走了一会儿,跟着吴菱进了一家酒楼。
“要雅间。”吴菱心情很好,对谁都笑嘻嘻的。酒楼里无论是跑堂的还是正吃喝的客人,都停下了,看着她笑,感觉自己的心情也出奇的好。
“两位楼上请,楼上雅间清静。”跑堂的引着二人上了楼,在临街的一个雅间里坐下,“两位来点什么?”
“当然是你们的拿手菜了。”吴菱看了看吴岫云说,“我新换了衣服,没带钱,主人有么?”她本意是要吴岫云注意她换了漂亮的新衣。
吴岫云木然地点点头,突然觉得“主人”这个称谓很刺耳——因为昨晚某人柔媚而热切地唤着“云儿,云儿”的声音还犹然在耳。她连忙阻止自己的遐想,从怀里掏出一锭约10两重的银锞来。
“看到了?”吴菱有点挫败地接过银子直接递给了跑堂的,“什么好吃上什么。”
“好嘞。”跑堂地恭敬地给两人泡好茶,下楼张罗饭菜去了。
两人又陷入了尴尬沉默。吴岫云目光游离在窗外,吴菱则一手支着下巴,安静地看着她。
“两位久等了。”跑堂的先端了两个菜烫了一壶酒上来了,“酱拌三皮丝,葫芦鸡,两位请先用着。”说着又匆匆忙忙跑了下去,这两个可是大主顾啊,还没见过出手这么阔绰的,得好好伺候。
吴菱给两个人的酒杯里都斟满了酒。
“我不喝。”吴岫云微蹙了一下眉。
“稍微喝一点点,一会儿歇晌的时候会比较容易睡着。”吴菱浅笑盈盈地替她夹菜,“主人先吃点菜吧。”
“我自己会夹。还有不要再‘主人’‘主人’的叫我。”突然被这么周到的照顾,吴岫云觉得很不习惯,说着自己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吴菱故作思考,喃喃地说道:“不叫‘主人’叫什么呢?云儿?”说着,自己的脸也微红。
吴岫云很不雅观地把菜喷了出来,幸好她转身得快,不然全得喷在桌上的菜里。饶是如此,她也已被呛得咳嗽不已。吴菱连忙替她轻捶后背顺气,心里暗暗自责。好半天,她才缓过气来,喝了一口吴菱递过来的茶,深吸了两口气,脸已经红得灿若朝霞。
“您还是很在意昨晚的事?”吴菱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她已满不在乎。
“菱儿,我……”她犹豫了一下,不知该怎么说。
吴菱也不搭话,只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往下说。
犹疑再三,她才又缓缓开口道:“昨晚的事,是我不对。”
吴菱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的云儿果然还是太过温柔了,明明是自己下药在先,不过,算了,只要这份温柔是对自己的,有何不可,“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这……”吴岫云苦笑道,“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才能补偿。”
吴菱敛起笑容,不悦地微眯起眼睛,冷然一笑道:“这种事能补偿么?”
“我知道很难。总之,你有什么要求我无不从命。”
“真的什么要求都无不从命?”吴菱觉得这个条件很优厚。
“嗯。”吴岫云坚定地点头,又补充道,“即便你要取我的性命也可以,只是……”
只是先容我找到旭轮,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吴菱不耐烦地打断了,“以后不许说死啊什么的!”最讨厌听到这个。
吴菱突然的怒气让吴岫云愣了一下,旋即苦笑着说道:“是。”
吴菱满意地笑了,她开心地蹭到她身边,“那快点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