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的水面,密密匝匝地结满了绿萍,铺满了整个池面,根本见不到一点水的颜色,有一种很重的野气。一只长嘴巴的翡翠鸟,在莲叶间喑喑地飞着;而青蛙的叫声,如鼓一样,在莲池的四周敲响。四周阒寂无人。走近这个池塘,就好像穿过了一个幽杳的时间的隧道,回到了一个洪荒的古代。
任雨泽看着满眼的莲花,他一直在内心里渴望着,渴望自己也拥有莲的绝世的美丽,一尘不染、亭亭洁立、秀出人寰,风致照人、清香远至、令万众倾迷。可是,在这一刻,任雨泽却突然感觉,这个世界里,有太多的倾扎,太多的觊觎,太多的争并、侵噬与墨染,还有太多的偏执、冷鸷与炎沸。
他就一下子想到了刚才和乔董事长的交谈,任雨泽想到乔董事长,刚才闪现在心中的那些疑惑就一一的闪现出来。
乔董事长需要买地才借钱,这听起来是一个合理的理由,但仔细的分析一下,就可以发现其中有很多模糊的东西,一块地如果按正常的拍卖,又能有多少差价可算,那种差价绝对很难抵得上化工厂的搬迁费用,更不要说目前化工厂在汉口区这一块好地了。
在换一种思路,乔董事长现在要买的这是一块优惠的地,既然地都可以给你优惠了,那么就算拖上一段时间付款,只怕这地也跑不掉,何至于拿出这样高的代价来借这8000万呢?
这其中毫无疑问的,是隐藏了什么原因的,任雨泽在刚才虽然是已经答应了他,说帮他借钱,但详细的了解和掌握乔董事长用钱的意图,这是不可或缺的一到程序了,只是怎么才能了解到隐藏在表面之下的真是目的呢?
任雨泽在池塘边慢慢的走着,想着。
在一种恍若隔世的宁静里,任雨泽思考着,哪亭亭如初地洁立着的池塘中的荷叶,也一任散漫地生长。一些地方,挨挨挤挤,亭亭复田田,满眼凝碧叠翠;一些地方却长短不一,只稀疏地浮出几片圆盖;有些地方,干脆就是一系白地的绿萍,不见一片荷叶。一些荷叶的心里,还窝着晶莹的露珠,益发显出着这荷叶的绿茵净美,勃勃生机。荷叶乱发着,也长出了池塘,在池埂上,以及环池的烂泥的沟里,高擎出过人头的绿玉般的梦。
任雨泽在那池塘边的草埂上流连,且行且看,绕池游走,又随意地席地而坐,独守着莲塘。深深羡慕着,这些出自淤泥,而又能洗净污浊,一尘不染的倩影,与它们以神相照,身心相与,久久地相伴。
当任雨泽用电话叫来了司机,把他接回市政府的时候,已经是三点的样子了,政府各个科室都显得很安静,城市里的天气,不郊外要热许多,每个人都不愿意在大院里走动,都把自己窝在了有冷气的办公室,任雨泽也是一样,回到了政府,就没有再出办公室了。
过来一会秘书小纪就来到了任雨泽办公室,小纪过来告诉任雨泽,前几天让他调查的教育局电梯问题基本是查清楚了,教育局的大楼准备上两部直梯,总价九十多万元,小纪经过多方了解,甚至是冒充用户四处联系,最后得出了结论,这两部电梯至少比牌子和名气比它高的产品多了二十多万。
任雨泽一听这话,刚才的兴奋和自满就荡然无存,任雨泽一拳擂到了办公桌上,他没想到这些干部会这样的心黑,你说适当的捞点好处大家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他们竟然在一个设备上就下手这样的狠,那一幢楼房修好以后,他们要黑掉多少。
任雨泽的这个举动让秘书小纪也是吓了一跳,见到任雨泽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市长发怒,他有点紧张,也有点胆寒,因为任雨泽的表情让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任雨泽没有说什么,他没有骂人,渐渐的他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现在就派人去搞个全面的调查吗?但是这样的事很难查清,到时候人家最多就是一个工作失误,想要人脏具获只怕很难。
任雨泽紧缩着眉头,慢慢的坐了下来,任雨泽知道这也不是一两起的单个事件,像这样的贪赃枉法,行贿受贿到处都有,随处可见,没有个完善的制度只怕很难杜绝。
但有什么制度可以来约束住他们,这事只怕自己是很难解决的,你就是有再好的方法和措施,用不了几天,人家就有了应对的策略,因为中国人太的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