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郊外,靠近温泉区,这附近有禅院,有茶园,有自然风光还算不错的森林。他们住的房子,裹在这如画风景之中,都是高门大户以前住的那种大房子,顶很高,带雕花的木窗棱。
南音被人领着,顺着大门的中轴线,穿过了四扇不同的门,才走到内院,中轴线的里头,盖的是正屋,一般主人住这里。
南音站在房间门口,手摸着实木的门板,如同待在古香古色的禅院里,心中一片宁静,后面传来脚步声,几个人鱼贯而来,把她和霍许的行李都放在客厅里,看到霍许的行李也在,她略微诧异,望向霍许说:“这次我们住一起吗?”
霍许走近她说,“这几天晚上,我觉得你睡的总是不好,而且这地方……才买下来翻新好没多久,太空旷了,也没什么人气……本来我以为你过两年才会回来住。”他蹙着眉头,很不满意的样子。
南音眨巴着眼睛,好一会才听懂。原来这地方,是霍先生才买的……不会是为了她才买的吧?
她一瞬间忽然难受的心里拧着疼,又觉得很害怕,自己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让霍许很紧张。一定是的,不然怎么解释,霍许明明那么忙,还带她回来看病?为她操碎了心。
她被霍许拉到里面看。
套间的样子,卧室很大……南音站在床边整理随手物品,远处有寺院的钟声传来……每一下,都悠远缥缈,南音走过去推开窗子……看着远处,这会天快暗了,一天的最后,空气里散开轻雾,裹在远处的一片翠绿上,令人觉得美好而不现实。
南音的心里空落落的,像她这种,虽说不上尝尽人家疾苦,可也算从小遍尝各种生离死别,
不想也就罢了,如果要想:
自己从小没了父母,后来没了爷爷……连当成亲人的君家,也全都没了。其实想白了,人这一辈子真可怜。
霍许从外间走进来,手里拿着他们俩的电话,看她扶着窗户框站在那里,完全走了神,看到这样的南音,也一时被抓住了视线。
南音的身上穿着一件洋缎缠毛领的小衣服,浅绿色,那毛领很散,因为是镶在裙子上的,只起装饰作用,但衣服裁剪极好,很修身,这种修身衬的南音身形单薄,惹人怜爱,他走过去,搭上南音的肩膀,晚风吹过来……她领子上的薄毛领被风吹着晃,异常娇媚的绿,挨着霍许的手指,让人从心底泛起柔软来。
霍许问,“在想什么?”
南音望着远处,想也不想地说:“我在想……其实人这一辈子,如果想的通透,真是生来受罪的。——就像你,曾经和我不认识,我就算是死了活了,你也不用皱一下眉头,可是现在,却要放下那么多事情,陪着我周围看病……”她说的很慢又很乱,望着不远处一颗树,那颗树没有生多少年,只有碗口那么粗,生老病死,万物都有规律,谁也逃不过,她说:“……要是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千万别因为我难过。”
她只是想到也许自己身体真的是不好了,所以霍许这样带着她特意回来看病,人认识了,有了感情就有了牵绊,有了牵挂就有了不舍,感情总是最磨人的,却没想,这话刚一说完,就听霍许说,“你这一辈子也是我的人,哪里也去不了!”他的声音冷的像北极挖出来的千层冰。
南音诧异地转头来看他,“我哪里是那个意思?你难道还没有发现,人这一辈子,聚散无常。再说,我是说我的命不好……你干嘛那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