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晨道:“你知道玄帝虽然有些昏庸了!但大唐人心未失,安禄山迟早要死,所以,你是想利用安禄山,先毁去天下人心中的大唐,为王前驱,然后你便可从容吞噬安禄山的根基,非但可以具有他的部属势力,在玄帝身后的太子李亨,却突然面目狰狞,他反手带着一溜血焰,拍在了玄帝的后心,那兴庆宫中无数禁制,上清珠的护体灵光,乃是始终未离开玄帝身边的供奉护卫。
在几乎万无一失的保护之中,唯一没有防备的,就是大唐太子,亦有上清珠权能的李亨。
没有人能想到李亨会在这时候动手。
李泌疾呼道:“太子,你在做什么?”
“太子,你要造反吗?”贺知章怒吼道。
就连跟随在太子身后的臣僚们也慌了神,有人大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啊!殿下!”
“殿下,此时不是夺权之机!”
还有人纵然慌乱,但也心一横,将错就错对楼中数千卫士高呼道:“护太子登基者封国公!”大唐传统节目,竟然在这谁也没有想到的一刻,上演了。
李亨偷袭了玄帝后心之后,居然面目惊骇之色,好像自己也没有想到一般,他战栗的看了一眼朝他冲来的宫中护卫,纵剑几步冲上殿上的贺知章,果断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此时太子臣僚具都傻眼了。
燕殊怒吼一身杀向李林甫,宫中顷刻大乱,正在演奏的霓裳羽衣曲也停了一半,紫云溃散,李林甫顶着安禄山的皮囊,大笑一声,破开上清珠镇压的灵光,大天魔碑与其一合,便冲破紫云大阵而去。
钱晨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
他回首道:“算尽天机,终究放走了魔龙,功亏一篑!”
“不用吵了!李亨为人所控,他打入玄帝体内的,乃是一种魔头,此魔能坏人心性,使人神智昏昏!”
贺知章胡须凌乱的飘在胸前,震惊问道:“什么魔头,能在这兴庆宫中,这无数禁法,乃至上清珠一缕灵光之下,暗算太子和陛下?”
“当然是用玄帝母妃,窦德妃遗骨所炼的子母惑心魔!天下能破灵宝神光,宫廷禁制的诅咒魇胜寥寥无几,除了这般以血缘因果炼制的魔头,孰能为之?”钱晨转身怒喝道。
他冷笑环视四周:“妙空,在我最虚弱的时候,你还是不敢出手!”
“你突破不了我带给你的心魔,这一辈子,你都再无对我出手的勇气。你逃吧!趁着我阻拦魔劫的时候逃吧!不然,失去了以逸待劳之功,我下一次出手,便是你的死期!”
钱晨之所以拼到油尽灯枯,就是为了引出妙空这最后一个不确定因素,叫这条毒蛇最致命的一次毒牙,咬向自己,但他留给妙空的阴影实在太多深重。
在钱晨底牌尽出的时候,妙空居然未敢对他出手。
那一刻,真的是妙空出手机会最大的时候,错过了这一次机会,就如钱晨所说,这种时候都不敢出手,妙空就永远也不敢正面对敌钱晨了。这将是他一生的心魔。
钱晨最后点破了这一点,便是斩向妙空的第一剑。
“是我赢了!”暗中那人心里冷笑道,但他颤抖的手,又说明了一些东西:“他这么说,只是想动摇我心智,我看破了他以身为饵,诱我上钩的陷阱,在暗中出手,让他除魔大计功亏一篑。”
“我若出手,以他的狠毒狡诈,不知还有多少埋伏!”
“这不是我的心魔,老子赢了!老子比你狠毒狡诈,我才是魔,你不是!”妙空心中疯狂咆哮:“老子绝对没有怕你!没有!”
钱晨走出花萼相辉楼中,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被暗算的玄帝,他知道,当他走出楼外的时候,挽回魔劫的最后一次机会,也已经失败。接下来将要面临的,便是那汹汹而来,将要覆灭大唐的——倾天魔劫。
“不能将魔劫斩于萌芽,便一人一剑,与这天下正道一起,将其生生镇压。天既将倾倒,我当只手——挽天倾!”
“我的剑,无怨无悔!”
燕殊来到他身边,脸上并没有功亏一篑的失望,只有坚定,充满觉悟的豪气,他抱着剑匣,任由鲜血从他肩膀滑落,依旧大笑着,反问钱晨道:“师弟,若是那时候妙空真的对你出手,必将是石破天惊的一击,师弟,你真有办法应付吗?”
“杀之如屠狗!”钱晨冷笑道。
待到走远了,他才突然笑道:“或许我真的在拼死一搏?妙空错过了此生唯一能杀我的机会也说不定,毕竟,通法战元神,还想藏太多的底牌,说起来都是一个笑话。”
“其他人是,但师弟你吗?我不信……至少你还可以入魔!”
“燕师兄,宁师妹,大唐的天,就要塌了!明天就是这盛世崩塌的那一刻……杀了安禄山,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师弟你想退?”
钱晨脚步微微停顿,他幽幽道:“我从来无路可退……”
“我的剑,宁折不弯!”
宁青宸低声道:“我也想和师兄们顶起这倾天之劫,这长安数千万百姓,大唐无数生灵在,当秉持正道,纵然为其而死,也……不会后悔!”
“燕师兄,钱师兄!”司倾国从身后赶了上来,她褪去了华裳,简简单单穿了一身道袍,燕殊笑道:“你不去看着那玄帝,跟过来干嘛?”
“魔劫将至,已经用不到我在玄帝那里为你们当耳目了!而且,我也不做这公主了。玉真公主托付我寻回她母亲的遗骨,结果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