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裂隙的封印崩裂一角,无数魔头从九幽冲入人间,虽然白马法界之中,佛门在洛阳积累数百年的家底依然厚实,那信众的念力如金色的大光明云一般,漂浮在法界上空,让每一个抵御魔头的佛子,念力法力都无穷无尽。
但佛门的积累虽然深厚,却总是有数,九幽魔界的底蕴,才是无穷无尽的。
能镇压魔头的佛子,死一个少一个,而纵然有超出这个数量千百倍的魔头死去,九幽魔界中的魔头,依然能源源不断。
身高八尺的魁梧和尚坠入魔潮后,不消多时,便有一个青面獠牙,浑身金刚之躯被骨刺笼罩,躯体上燃烧的魔火,缠绕着魔魂的魔影冲杀了出来。
九幽之中的魔头,一旦夺舍了躯体,威胁何止十倍的提高。
魔影一出手,便有抵御魔潮的和尚被他眉心的独眼定住神魂,然后被随之而来的魔潮淹没,很快又将有数只魔头夺得躯体。
那喊着徒儿的老僧,看到了这一幕,扯断了佛珠的绳子,仰天怒吼,将佛珠打出,佛珠如舍利子一般,组成了一百零八个星点,在他背后一尊降三世明王法相赫然成型,浑身焦黑,犹如被烈火焚烧过的神躯,背负着无穷无尽的火焰。
遮天蔽日,比白马法界还要庞大的黑雾血气之中,一朵火莲绽放,将近万魔头焚烧成灰烬,同时也将那夺舍僧人的魔头泯灭。
司马承祯仰天长叹一声,面上的表情终于转为绝然,他心口处,钱晨栽种的紫色莲花赫然绽放,显露裹,已经修养小半的阴神,天智禅师看到了这一幕,愕然道:“天师,你的伤……”
“到了此时,还顾得了这些吗?”司马承祯绝然道。
咚!咚!咚!
低沉苍凉的竹声,在洛阳城中响起。一个骑着白毛驴的身影闯入了洛阳城中,他胳膊上抱着一个三尺高的竹筒,一扎紫皮包裹着筒首,里面插着一根夹子一样的简板。
这便是被称为道筒、竹琴的渔鼓。
此时张果老骑驴闯入了洛阳,他左手夹板,右手击鼓,苍凉的鼓声,伴随着道歌九真。
渔鼓的鼓声震起浑厚的清光,横扫洛阳城。
所到之处,魔修的遁光犹如下饺子一样坠入尘埃里。
道情九真,乃是楼观道为了纪念其中兴钱祖师,取祖师在九真湖中游离的一段经历而做。击鼓为雷,号称希夷神雷,有破灭诸多魔念妄念,伏魔雷音的威能。
张果老心念极坚,横扫那城中一众魔头后,便不再理会,径直闯入了白马法界,他坐下的毛驴顿顿蹄子,就来到了司马承祯等人身前。
老头儿扯着嗓子道:“司马小子,长安没什么大事,用不到我出手,祖师就把安禄山收拾了!只是李林甫果然死而不僵,夺了安禄山的躯壳逃了。他有大天魔碑护着,皇帝老儿又被暗算,我用渔鼓砸了他一下,也没伤着他。担忧你们洛阳的情况,便匆匆赶回!”
他臂弯中的渔鼓飞起,化作一道清光,竹筒口向下倾倒,一股犹如流水一般的清光,竟是一股浓厚的九霄乾元青玉罡气,冲入天魔之中,登时无数雷光爆闪,将整个魔潮的攻势,都缓了三分。
“魔潮势大,已经不是法宝之力,能压住的了!除非请来传承灵宝……”
张果老祭起臂弯的渔鼓法宝,只是一击便灭杀了十万魔头,看到那魔潮并未虚弱半分,便知道此非一人之力所能阻挡,便任由渔鼓在魔潮之中鼓荡神雷,自己先回头去查看司马承祯心口的紫莲,见到那一朵紫莲落下了一片花瓣,莲花中的神魂流溢神光,比起受伤前还要强横一分。
张果老脸色难看,道:“祖师栽种的神莲,本待七日,便能治好你神魂的伤势,你又何必?”
“张果老儿……”司马承祯苦笑道:“我们还有七天时间吗?”
“叶法善,李淳风,袁天罡三位天师,以天师法印,为你筑下这般根基,指望你能在两百年内,修成元神,延续天师法统,你却自毁根基,换来这一时之力,要知道,你的寿元已经很难在结丹了!”
“虽然千万人,吾往矣!”司马承祯说话间,心口的紫莲已经落进了一拳花瓣,三品莲花,落尽一品,莲花中盘坐犹如小儿的神魂,身上流淌的神光已经转为纯金,整个神魂充斥着纯阳气息。
司马承祯,一步成就阳神……
他手中掐诀如印,托着钱晨还给他的天师法印,庞大的法力,紫莲中元神流淌的纯阳之光,不断的灌注到他手心那枚天师法印之上。
正一盟威——四字印文泛着朱红之光。
司马承祯的神魂瞬息之间,长到了与他肉身一般的年纪,他托着这枚小小的天师法印,一声怒吼:“正一盟威!南阳开国!”
随着他掌心天师法印悬浮而起,这白马法界赫然也缓缓震动,法界根基之中,整个九幽封印的最中心同,一枚灵光强横,无与伦比的法印,赫然翻起,那是白马法界群峰所化。
那是一枚如整个洛阳城一般大小,甚至驮着整座城池的法印。
上书——南阳开国!
金印覆盖了整个九幽裂隙,印文之上大道之理显化,印底的朱文乃是三清大道赤书,铭刻清浊之气,犹如一枚小小的世界一般,说来也可笑,堂堂佛门法界,开辟一界的根基,却是一张道门天师法印,蕴含一界本源,日升月落,阴阳轮转的道理。
一枚法印,就如同一个小世界一般沉重。
这时候,司马承祯的表